到奶水的源头。可惜手中没有任何工具,这些想法只能是妄想。
她睁大眼睛看看夜光表,是早上七点钟。小玛丽哭得厉害,还是喂她几口吧。
她趴到奶嘴前吮吸着,甘甜的乳汁汩汩地流出来。她贪馋地咽了几口,顿觉腹内
一阵清凉。她想还是先喂玛丽吧,就伏下身又猛吸一口‐‐她的后背忽然变得冰
凉,恐惧象千万根细针在她后背上刺着,这一次她什么也没有吸到。她不愿相信
这是真的,用力再吸两口,还是没有。
看来,昨天和刚才吸出的奶水,只是某处管道留下的残余。她和玛丽活命的
希望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
听到动静的小女儿已停止了哭声,但久久等不到乳汁,她又哭起来,哭声十
分凄惨,令人不忍闻听。珊妮看着她,心中充满了内疚。刚才她不该先吞咽几口
的,她该把这最后几口奶水留给女儿!
她叹口气,驱赶走这些自责。说到底,几口奶水救不了玛丽的命。而且这个
弱小的生命实际是依附于自己的。如果自己先饿死了,那么即使这儿有再充足的
奶水,小玛丽也没有能力吃到嘴里。
在其后很长时间里,珊妮一直难以克服自己的心理错觉。她总觉得那个送奶
器中还有奶水,或者,奶水会在那里慢慢聚积。所以,每隔半个小时,她就起身,
抱着奶嘴用力吮吸一会儿。等待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真想拔出送奶器的
软管,又怕那样会使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她突然猛醒,不能再自我欺骗了,送
奶器里不会再有奶水了,她这样反复折腾,只会浪费自己宝贵的能量。她终于下
了狠心,最后再试一次,然后决绝地拔掉软管,扔到角落里。
小玛丽的哭声渐渐微弱。怀着焦灼和内疚,她又躺到婴儿床下,闭上了眼睛。
唐山第四天
三角形的小洞中送进的天光白了又黑,黑了又白。李山妮已经记不清是第几
天了。她处于清醒和昏迷的边缘,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萎缩着,悄悄向视界外滑
去。不过每当这时候,意识深处就有东西醒过来,挣扎着向上爬,爬进清醒地带
中。
是怀中的儿子在唤着她,是她的母性在生死界上守卫着。
儿子的身体越来越松软无力,而她却无力为儿子作点什么。真不如放松缰绳,
沉到黑暗中去,这种轻松太有诱惑力了……她梦见新婚之夜,性格粗豪的煤黑子
丈夫趴在她身上,在撕裂的痛楚之后,是令她晕眩的快感。丈夫大汗淋漓,她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