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一向谨言慎行。喜怒不表于色的愿夏此时居然带着一丝伤感之色。陶晚烟还來不及辨别。愿夏又忽然单膝跪地。“楼主。愿夏不能保护楼主安危。致使楼主发生了那些危难之事。请楼主责罚。”
“愿夏。你这是干什么。”陶晚烟拉住愿夏的手。将她扶起來。“愿夏。我从未觉得你有什么过失和保护我的义务。相反。我很感激你愿意这般真诚待我。甚至在我眼中。你做什么事情都尽善尽美。所以。我出事。根本就不怪你。”
“可……”
“既然楼主说你沒错。那你便沒错。”愿夏原本还想为自己请罪。倒被匆匆赶來的楼岚打断。
愿夏哑然看着楼岚。过了许久才开口。带着疑惑道。“岚师姑。。”
“嗯。还认得我。看來脑袋沒有被打坏。”楼岚轻言道。可谁都笑不出來。因为她今日來。便是带着谜底而來的。
“岚老板。那边怎么样了。”
“依楼主所言。我先以北狄人的身份将她们劫出牢房。再以景遥皇的立场救了她们。她们反而不怕景遥皇的人……”
“那就是说。她们其实是景夜派來的人。”听了楼岚的分析。陶晚烟只觉得整个人都掉入了低谷。心情更是说不出的沉重。至少。在陶晚烟的眼中。她不希望景夜这般狠毒地赶尽杀绝。然而。她又不可避免地要去接受这个现实。
楼岚自然也知道她心中的矛盾。淡淡借口道。“说不准。我们断不能如此轻易地下判断。唯一能说明的。也只是这件事更可能是景夜做的而已。”
还來不及进一步分析下去。园外突然发出一阵响动。三人连忙向声源处走去。才发现一脸苍白的倾音。用迷茫如迷路孩童那般纯洁的眼神看着她们。
倾音自小进宫。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于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如今。她却用这样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们。那眼神。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倾音……”陶晚烟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一身素白的倾音在轻风中似摇摇欲坠。原本是有身孕的女子。可除了那如西瓜般越鼓越大的肚子外。反而显得更为消瘦。
“听说岚师姑來了。我便想着來见见师姑。知师姑喜爱汀兰香。特地……”倾音看着已经碎在地上的胭脂盒。苦笑一声。心中却又有一股怒气无从发泄。冲撞着眼泪凝在眼眶。却迟迟不肯掉落。
“阿音。我知你的苦。若是……”
“岚师姑……”倾音打断楼岚的话。接着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一身白纱随风微微起舞。看上去竟似仙女一般。陶晚烟几人都沒有出声。只是看着倾音。等待着她的下文。可谁知。倾音只是淡然轻笑。“我不苦。他醒了。需要我。楼主。师姑。我先走了。”
第一次从倾音口中听到“楼主”两个字。她说不出自己心中的反感。却也知道倾音说出的这两个字里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可陶晚烟依旧固执地觉得那句话并不真实。只是。不等她去细查那话中的意思。倾音已然转身离开了。陶晚烟下意识想追出去。但脚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这种时候。让她和景阳独处一会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只是。陶晚烟沒想到的。是她会带着景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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