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墨兰转身离去之后,王若弗立即转过身来,面色阴沉地瞪着盛如兰,然后扯开嗓子大声斥责道:“如儿啊!你这丫头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啦!居然胆敢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地溜出家门去!”
面对母亲的严厉质问,盛如兰有些心虚,但还是鼓起勇气嘟囔着回答道:“娘……我不过就是想去瞧瞧人家状元游街的热闹场面罢了。”
王若弗听了这话,眉头紧紧皱起,狠狠地剜了盛如兰一眼,接着质问道:“哼!那我前些日子吩咐你绣的帕子呢?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见踪影?”
盛如兰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踢着地面,小声嘀咕道:“娘……那个帕子我……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开始绣呢。”
就在母女俩说话间,外出游街的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府里。走在最前面的盛长柏刚踏进院门,便听到了妹妹如兰与母亲之间的这番对话。他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此时正是展现自己作为兄长威严的时候。
只见盛长柏昂首挺胸地走到两人面前,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如兰啊,你这般行事也太不懂规矩了!咱们身为大家闺秀,应当谨守本分,不可如此肆意妄为。你看看人家明兰妹妹,平日里乖巧听话、知书达理,哪像你这般调皮捣蛋?你呀,可得好好跟明兰学学,莫要整日只知道贪玩胡闹!”
王若弗和盛如兰听闻此言,皆是一脸惊愕之色。她们瞪大了眼睛望着盛长柏,仿佛不敢相信这些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一般。毕竟在整个盛家,谁不清楚盛明兰在家中的真实处境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呢?如今盛长柏却拿她来作比较教训如兰,实在让人感到有些诧异。
就在这时,只见盛长枫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踱步而出,他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盛长柏,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开口说道:“哥,你真的确定是要跟着明兰学吗?”
盛长柏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脸笃定地回答道:“那自然,明儿向来乖巧听话,又生性文静,有何不可学之处?”
然而,盛长枫听了这话之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紧接着,他便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哥啊,依小弟之见,你若是没什么要紧之事,倒不如赶紧去找个大夫瞧瞧吧!怎会如此年轻就双目失明了呢?”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盛如兰和王若弗先是一愣,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来。这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是对盛长柏观点的一种无情嘲笑。
盛长柏见状,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他怒目圆睁,对着盛长枫大声呵斥道:“我究竟何处说错了?还有你,竟说出这般无礼之言,什么叫做我需要去看大夫?”
眼看着兄弟俩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盛长枫刚想要再开口辩解几句,却未曾料到王若弗抢先一步出声说道:“我倒是觉得长枫所言不无道理,你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明兰所行之事岂能成为如儿学习的榜样?”
盛长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母亲,您莫要被长枫误导。明兰虽身处困境,却坚韧不拔,待人温和善良,如兰为何学不得?”盛长枫冷笑一声,“哥,你莫要只看表面。那明兰看似温顺,实则心思深沉得很。”盛长柏正要反驳,盛老太太却缓缓走来,众人皆行礼。盛老太太看向盛长柏,眼中带着几分赞许,“长柏说得没错,明兰这孩子骨子里透着一股劲儿,那是难得的好品质。”盛长枫还欲再说,盛老太太轻轻抬手制止了他,“长枫,莫要再胡言乱语。你们都只见明兰表面之事,却不知她背后默默承担了多少。”盛长枫低下头,不再言语。盛如兰此时小声嘟囔道:“祖母,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庶女……”盛老太太目光变得严厉起来,“如兰,莫要看轻他人,身份并不能决定一切,这一点,你确实该向明兰学学。”盛如兰咬着嘴唇,看似听话的点点头,盛长柏则暗暗松了口气。
王若弗在一旁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已经忍耐多时,此刻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冲着老太太开口说道:“怎么,老太太您这意思难道是想让如儿也学那明兰一般私相授受不成?”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质问。
盛老太太闻听此言,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凌厉地看向王若弗,驳斥道:“我家明儿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她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然而王若弗并未就此罢休,紧接着追问道:“那小公爷又是怎么回事?”显然她对这个问题紧咬不放。
盛老太太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不是都跟你们说清楚了嘛,明儿和小公爷只是兄妹关系罢了。”
王若弗却冷笑一声,反驳道:“哼,说是兄妹关系,可有这般亲近的兄妹?再者说了,她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女儿,还妄称小公爷的妹妹,也不先瞧瞧自己够不够格!”说完,她轻蔑地瞥了一眼老太太,似乎觉得自己占尽了道理。
盛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王若弗,你身为当家主母,竟如此狭隘!明兰虽为庶女,但品行端正,哪像你这般肆意污蔑。”
盛长柏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母亲,祖母,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此事本就误会一场,何必揪着不放。”
王若弗却不依不饶,“长柏,你莫要偏袒。这盛府的规矩可不能坏,庶女就该守庶女的本分。”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明兰缓缓走过来。她先是恭敬地给盛老太太行了礼,随后转向众人,神色坦然。“大娘子,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您不必迁怒于祖母。小公爷之事确系误会,日后我自会注意分寸,不会再给府里带来闲言碎语。”
盛老太太心疼地拉过明兰的手,“我的乖孩子,何须你来道歉。”
王若弗见明兰如此低姿态,反倒一时语塞,哼了一声后便拂袖而去。院内众人面面相觑,盛长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下来。
盛长枫心满意足地看完了一场好戏之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林栖阁。一进屋子,他就迫不及待地与盛墨兰以及林噙霜分享起刚刚所目睹到的精彩剧情。
林噙霜听完儿子的描述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轻声说道:“哼,你且瞧着吧,咱们家那位老太太可没那么容易死心。只是没想到啊,那寿安堂居然还有如此手段,竟能把长柏给笼络过去了。”
盛长枫紧接着附和道:“阿娘说得极是!您是没瞧见当时盛长柏拿着明兰来教导如兰时,大娘子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呢,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说完,他还不忘夸张地模仿起大娘子的神态。
这时,一直安静听着的盛墨兰突然插话道:“其实倒也未必全然如此,毕竟长柏哥哥向来都是个善于识人的主儿。你们想想看,当年顾廷烨在华兰姐姐的订婚礼上那般胡闹,惹出了多大的乱子。可后来呢?长柏哥哥不还是和顾廷烨成为至交好友,整日里打得火热嘛。”
经盛墨兰这么一提醒,林噙霜和盛长枫这才如梦初醒般想起了这段往事,纷纷点头称是,齐声说道:“哎呀呀,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