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陆纪年给的号码,冯继立马派人将她接往英国。
在英国,她住在冯继的家里,冯继的儿子冯正霖时常会带同学回家聚会,他们喜欢品红酒,也是那一次,她看见似血的红酒,尖叫连连。
她被冯正霖最先送往医院,他慌乱地一直在她耳边喊道:“sisiter-lu,sisiter-lu……What-happened-to-you?(陆妹妹,陆妹妹……你怎么了?)”
寻常,冯正霖只会漫不经心地叫她‘陆妹妹’,她的状况吓得他不轻,才会飙出一口英语。
后来冯继替她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冯正霖会带她去伦敦塔桥看泰晤士河的黄昏,还会带她参加各种学校的联谊活动,放松心情,渐渐她获得了良好的恢复。
可是这个‘渐渐’她花了近两年时间,她坚持要回国完成大学学业,也是冯继替她安排妥当。
顾青远说她说起英语就一股英式口音,硬是要教她美式英语,她在英国待了那么久,久而久之,就学英国人说话,音也跟着。
“你怎么比我看起来还要惨。”陆欢歌笑着流泪,“我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你,就不可以对我坦诚一点?”
他除了将她抱进怀里,别无他法,面前这张英俊的脸,让她丝毫看不出头绪,你在替谁悲伤。
她贴着他的胸膛,对着他的心脏处:“你说我也从不告诉你,我只是不想去回忆,而你不同,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真相说出口,不需要去承担心理上的痛苦。”
顾青远扯唇嗤笑:“谁说我只需要说,不需要承担所谓心理上的痛苦,我不说,因为我怕,就是怕你此时此刻的模样。”
怕一切前功尽弃,好不容易两人相互的情深,就这样被击破,她又回到最初那个无比抵触他的陆欢歌。
“是么?”她怀疑地问。
心头柔软的地方被她的声音狠狠
的撞击了一下,她冰凉的手指放在他两侧。
“是。”
他怀里的温暖,总会让人没出息的想要靠紧,他身上清新气味,让她的手不由的紧拽着他的衬衫。
这样的动作,顾青远误以为,她愿意体谅他的难处。
“我还能信你吗?”
他艰难的吐出一个字:“能。”
她不再就着真相问题不放过他,陆欢歌没有给他确切的回答,‘我还愿意信你’,没有,这反倒是顾青远最不安的地方。
挠人的鼻息,若有若无地喷在他的肌肤上,这个点,是她极容易犯困的时间,她的生物钟向来准时,这不,睡着了。
顾青远将她抱到床上,轻轻地放下来,拉过薄单,盖在她身上。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失神,六年前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却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抓不住,到头来能帮上她的竟是被人嘲弄的疯女人赵月水。
“瞒着你是我的不对,还记得我说带你去见一个人吗,就是梁甫。”他自言自语起来,也不管床上的人已经进入梦乡,“他有了自己的家庭,不想因为自己想见女儿就伤害身边的人,我也有同感,不想因为只想和你在一起而伤害我的家人。所以我答应他不再提,带你见他的事情也就搁置了下来。”
“梁甫,很想见上你一面,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你绝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还会有很多人都将你视为心尖宠,比如我,还有看得出真的想疼爱你这个女儿的梁甫。
“他请我去做客,说了很多有关于茶的知识,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他提的都是你,最后他提出让你去广毅上班。”
他撵了撵薄毯的边角:“我当时还说,你不懂经济方面的事情,怕做不来,他却说你一定学起东西来很快,只要有人肯教你,不过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晚安”他在她的额角留下一枚晚安吻。
他去准备换洗的衣服,洗澡,陆欢歌睁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泛起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听顾青远的口气,梁甫似乎挺在乎她的,而且要将她安排进广毅,刘亚静的态度也很明确,只要她是梁甫的孩子,希望她能回到梁家认祖归宗。
顾青远说她不懂经济方面的知识,但她也可以像梁甫所说的,去学,她有能力学好,需要有一个人来教?
‘我可以帮你’,姜还是老的辣,陆纪年是个不二人选。
……
谭诺晓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的时候,正撞见乔博森在和一个女人聊礼服的事情。
“香奈儿的那件比迪奥的更好看……”
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烫成波浪的酒红色头发,时不时轻擦过乔博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