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丈夫诺森伯兰公爵休·珀西是一位立场温和的托利党人,平时与罗伯特·皮尔爵士私交不错,而且还曾经在1825-1826年担任过威灵顿内阁中担任过爱尔兰总督。
如果亚瑟贸贸然把这事情漏了,那可真就是意外的“帮助”
威灵顿公爵和皮尔爵士制造了托利党版本的高加索事件了。
亚瑟嘴上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在俄国狗急跳墙整出来的“高加索事件”
十分业余,而且他也不希望在短时间内制造第二起有损于他专业形象的大事故。
因此,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亚瑟都得妥善的处理好这颗他没事找事挖出来的地雷。
当然,如果丽齐配合的话,亚瑟还想利用这事借题发挥。
“丽齐小姐,首先,我必须坦诚地说,您的行为实在太过冒失了。”
亚瑟的声音拿捏的恰到好处,平静而不带一丝怒气,但却充满了压迫感:“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也理解您这么做是出于高尚的目的。
我知道,您这么做只是出于对家人的关爱,想尽一切办法为弟弟争取一些帮助,但是您也应当考虑到,如果因为一时的轻率,让许多贵人卷入其中,这不仅是对您弟弟的不负责,更可能让您自己陷入无可挽回的困境。”
丽齐听到这番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亚瑟虽然说的委婉,但是话语中的含义再浅显不过,这位前外交官心里什么都明白。
“爵士……我……”
亚瑟见状,脸色一肃的站起身:“如果我在此将您拘押,相信您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吧?”
丽齐咬着嘴唇,认命了似的垂下了脑袋,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眼眶已开始湿润:“我……没有怨言……但是,我希望您不要牵连……”
早就读过剧本的老费金也在一旁配合着演出,老贼头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打断了丽齐的话:“爵士,可是丽齐小姐她这么做,都是事出有因的啊!
您瞧瞧,上帝啊!
这世道,把穷人都逼到了什么份上?”
亚瑟察觉到了丽齐的愧疚与紧张,他顿了顿脚,叹了口气,就连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唉……是啊!
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好了。”
他稍稍调整了姿势,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最终,只看见他微微一摇头,冲着贝姬吩咐了一声道:“去把我卧室书桌上的那封信取来吧。”
贝姬没看懂为何她去厨房准备茶点的工夫,刚刚还很轻松的气氛便凝重成这样,这位平素话痨的姑娘鲜有的闭上了嘴,乖乖上了楼将那封信取了下来:“爵士,是这一封吗?致伦敦大学医学教授马斯登先生的信?”
亚瑟并没有解释,而是将那封信推到了丽齐的面前:“您可以拿上这封信,带着您弟弟去到格雷维尔街的伦敦免费全科医院,他们收到信以后,会给你们安排后续治疗的。”
丽齐目光一怔,抬头看向亚瑟,她愣了好久,缀着泪花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讶:“您……这……这真的可以吗?”
亚瑟轻轻地摆了摆手:“我相信不止是我,任何一个有能力、有良心的绅士在得知了您的不幸遭遇后,都会伸出援手的。
譬如诺森伯兰公爵,那原本是您可以选择的最优解。”
说到这里,亚瑟又将手按在书写盒上:“今天之后,你没有见过我,我也没有见过你,至于这个书写盒,我们就当它没有发生过。”
“可是……”
丽齐既感激亚瑟高抬贵手,但又为他的两难处境而担心:“可是您那边又怎么解释呢?”
这个天真的姑娘还以为书写盒失窃的事情已经败露,而亚瑟则是被派出来调查案件的。
心黑手更黑的亚瑟怎么可能会戳破这一层窗户纸呢?
正直的苏格兰场绅士就是应该让遇见的每一个女孩儿都生活在童话故事里,何必把她们拉回现实?
亚瑟面不改色的微微摇头:“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至于剩下的部分,全都交给我来处理。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对外透露半个字儿。
丽齐,记住,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你弟弟,也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