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们一个个蔫茄子一样回来了。我问站在外围的吴用:“军师,你看那真的是智深哥哥吗?”吴用托着下巴观察良久道:“绝对是。我看他来了这世,那性格都没多大改变,除了上辈子的记忆和功夫,他还是他。”我抱着膀子轻松地说:“这下宝金该歇心了吧。”众人拥着宝银出来,宝金反被挤到了最后。宝银回头喊:“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我上前一步说:“先吃饭吧,晚上回学校住,你哥现在是育才的老师了。”宝银一把握住我的手使劲掂了两下:“我认识你,全国比赛的时候我看你打过一场。”那次比赛我也就打过一场,就是把段天狼捶吐血那次,所以宝银也大概认为我是不世出的高手,腕子上的劲一点也没保留,把我摇得上下翻飞,这鲁智深真是没白当。等他放开我,我摸着发酸的胳膊指着车站一棵半人粗的垂杨柳说:“宝银,你能把那个拔起来吗?”宝银笑道:“开什么玩笑,我要上辈子是鲁智深还差不多。”莱昂纳多出了火车站,宝银频频回头看宝金,招呼道:“哥,快点,你今天怎么慢腾腾的?”方腊搂着宝银肩膀说:“你得体谅你哥,他正矛盾着呢。”宝银奇道:“他矛盾什么?”这时宝金好象终于想通了,大步走上前来拉着宝银的手说:“走,喝酒去。”宝银莫名其妙道:“饭还没吃喝的哪门子酒?”宝金冲我们一抱拳道:“各位兄弟,我们哥俩好长时间没见了,想单独待会,吃完饭我们就回学校。”宝银被宝金拉着边走边说:“让大家一起去呗……”不一会儿两人就远远地去了。张清道:“你们说宝金不会趁智深哥哥喝醉了害他性命吧?”王寅不屑道:“宝金要想害鲁智深还用得着喝酒吗?”张清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梁山好汉不如你们八大天王不成?”秀秀小声道:“你们别吵了,哪有哥哥害自己弟弟的?”王寅忍不住道:“现在的鲁智深本来就不如宝金。”张清道:“有本事不要吃药试试。”王寅哼了一声:“不吃药我认识你个毛呀。”方腊呵呵笑着对卢俊义说:“俊义兄,这次若没有我们,只怕梁山的各位来这一年过得也无聊得很。”卢俊义也笑道:“那倒是。”至此,我的最后一桩心事也算有了了结。作别众人,我们原班人马往当铺赶。在车上,项羽忽然说:“其实我挺羡慕宝金的,不管是仇人还是兄弟,至少他总算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我忽然想起个茬来,忙道:“对了羽哥,你刚才跟二胖说什么?找到嫂子先不要惊动她是什么意思?”我猜测这大概是项羽慎重的一面,万一虞姬这辈子是某位网络上以“s”型著称的什么什么姐姐,那最好还是别认了。谁想项羽淡淡道:“我只是想看她一眼,然后就离开。我没几天好活,犯不上再让阿虞痛苦。”哇卡卡,21世纪惊现纯情小男生。正像书里说的那样:面对着她的美丽,俺只敢躲在旮旯里yy,同时在心里默默地真诚祝福她早日找到她的“他”……我说:“你这是何苦呢,看张冰不是一样么?你就当她是嫂子转世,外表还像。”项羽慢慢摇了摇头。我说:“你也觉得她不是虞姬了?”项羽苦笑。晚上包子也开始跟我说:“强子,你说咱是不是该订饭馆了?10号办事。现在都9月底了。”我点头。“还有车队。起码还得添置几件能看得过去的家具吧?反正这沙发是得换。”我点头。我也没打算让这三条腿的沙发见证我们喜结连理的全过程——反正新房又不在当铺。最后包子还是不放心,说:“干脆我从明天就请假和你一起张罗吧。”我急忙摆手:“不行,我不批。”有她跟着我一件事也办不成。包子笑道:“你又不是我们老板,你批不批管什么?”我高深笑道:“包子,你最羡慕你们店里谁的活儿?想当经理吗?”包子不以为然道:“当经理干什么?才比我多拿不到一千块钱,累得要死。”啧啧,心真宽,才比她多拿不到一千,她怎么就不说她的工资一共才不到一千呢?我说:“那算帐的呢?那活轻松。”包子撇嘴:“太费脑子,还得操心帐目对不对。”“……那你羡慕谁呀?”看来包子所图非小,还真有当大掌柜的天分。包子把手捧在胸前:“要说啊,我最羡慕我们店里那个剥葱的。坐在小板凳上只管剥葱,又不操心又不累。”我:“……”算了吧,这可不能答应她,剥一个礼拜葱,圆房那天再把我呛着。不过第二天我真就开始忙活了。先照着黄页给各个大饭店打电话,结果一问,六成以上都安排满了。还有几家倒是有一两个厅空着,可一听我这要按500人的规模上菜,直接就把电话挂了。这不怪他们,结婚请500人,我们这地方起码要局一级领导的公子了,领导的公子10月2号结婚总不可能9月底才火烧屁股一样订饭店——其实500都未必能坐得下,梁山加岳家军战士就将400号了;我们再小家小户,10桌的亲朋还是有的;再加上包子她爸的意思是要两家一起办……碰了一上午的钉子,我开始有点真急了,这要找不下饭店我们总不能在街上办喜宴吧?看来这没怎么结过婚的是没经验。最后我只得打电话求助金少炎,这些大饭店他总比我瓷实。谁知金少炎一听也挺为难,那几天正是结婚的高峰期,想找一个能接纳500人的大饭店除非提前几个月预定,这当口确实困难了。金少炎忽然灵机一动说:“要不在野外搞成酒会模式,来个西洋婚礼?”我说:“就那种‘你愿意吗我愿意’的?”金少炎兴奋道:“对呀对呀,你要同意什么都不用管,我派专人负责给你搞起来,绝对让人一看就以为是伊丽莎白女王就任仪式呢。”“行了吧!伊丽莎白跑中国就任来了——你想拍《吴三桂在2007》呀是怎么的?你这主意还不如让我们在小饭馆吃流水席呢。”金少炎被我一顿数落,蔫了下来:“那好吧,那我可只负责车队了,地方你得赶紧想了,要不请柬也发不出去。对了,请柬得给我一份,最好让那几位大家都写几笔——”我挂了电话还没等想几分钟,手机居然响了。我接起一听,对面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说:“小强吗?快接我离开这!”我问:“9527?”“是我。”“你怎么了?”“不多说了,你快来吧!”等我到了育才才知道出什么事了。魏铁柱和李静水的回归好象是一个信号,短短半天之内,300战士已经又回来50多个,剩下的大概也在路上了。这些回来的战士们满眼新奇,在学校里四处走动观赏。是的,育才在我眼里好象没怎么变,那是因为我和它一直在一起的缘故,其实它早已经从一所荒凉的小学校以一种病毒恣虐的速度和态势蜕变成一条巨龙。战士们参与过它的建设,可以说也是它的主人,现在回来了,当然要把每一寸土地重游一遍。也就是说,秦桧敢出家门一步就会被岳飞的死士们发现,就算他待在房子里不出来恐怕也没多少安全感——就像笼子里的老鼠被50只猫围着是一个意思。所以秦桧要求立刻转移。对这个要求我没办法拒绝,我可不想在结婚之前先处理碎尸案。300战士不用多,每人剁他一刀,秦桧就会像《终结者2》里那个变态机器人一样液化了。我来到秦桧房间,这小子也吓得够戗,窗帘拉得死死的,脸色苍白。我往楼下看了看,偶尔会有战士们的身影走过,现在就算要把秦桧从这里带到车上也颇费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