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和韵想去找宋景文,他本来在房里陪着她,但一睁开眼,他就不见了。
邵和光拉住她的胳膊,说:“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在房间多休息一会。”
邵和韵神色扭捏,不太敢说,宋景文出现在走廊,说:“你醒了。”
邵和韵看到他,这才松了口气。
岑子妤惊惶的看去,只见他好生生的站在那里,皮肤苍白得厉害,嘴角却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脚虚软无力,她扑倒在邵和光的怀里。
“小五!”邵和韵吃了一惊。
邵和光打横抱起她,说:“我带她回房。”
经过宋景文身边,邵和光看得出他在硬撑,低声说:“我让罗宋带你去医院。”
宋景文朝他怀里看去,羸弱的巴掌脸没有任何血色,他的心蓦地一疼,苦笑着说:“放心,我死不了的。”
岑子妤眉心微拧,脸色更加惨白。
邵和光漠声说:“误伤也要承担刑事责任,我是不想小五有事,所以你必须去医院。”
“宋大哥,你的手怎么了?”邵和韵惊呼。
宋景文回头看了眼,说:“没事,不小心刮了一下。”
宋景文提前离开,邵家的喜宴就结束了,送走客人以后,尽管邵和韵想为宋景文说话,但单芷安却没有要听的意思,推着丈夫回房后,才忍不住说:“咱们这么做,又是何必呢,小五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邵伟良叹了口气,说:“倒不全是为了老岑的血脉,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清楚,倘若一味的反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何况她又有了孩子,不让他们在一起,大约就恨上我们了。”
单芷安用力的拍了一下床铺,生气的说:“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嫁出去,我心里冤屈,我倒情愿是家世清白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反正有我们家在,我能保她衣食无忧,但这个宋景文,怎么看都令我心里不舒服,和韵是鬼迷心窍,我们做父母的在关键时候没有拉她一把,才是错上加错!”
“好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邵伟良扶着头,脸色不太好。
单芷安帮拿药和水给他,服侍他吃过药之后,才说:“要是没有孩子,我是坚决反对的。”
邵伟良看了她一眼,说:“这种话,不要当着和韵说,免得伤她的心。”
单芷安到底抑郁难平,长叹了口气。
邵和韵端着牛奶站在门外,听到父母的对话,她脸色发白,一手抚着肚子,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到走廊的盆景。
想起母亲的话,她猛地惊醒,是啊,要不是因为孩子,宋大哥也不会答应娶她,父母被迫答应,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突然间觉得浑身发冷,强稳住心神后,她跑回自己的房间,从枕头底下拿出病历表,如果有孩子,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再过些日子,肚子就要慢慢大起来,到时候,就肯定瞒不住了……
“和韵。”岑子妤站在房门口。
邵和韵一惊,赶紧将病历藏在身后。
“你在看什么?”岑子妤走过去。
邵和韵将病历塞到枕头底下,猛地站起身说:“没什么,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起来了,二哥人呢?”
岑子妤黑沉沉的大眼在灯光在格外沉冽:“我们要回去了,爸妈在房间休息不便打搅,你帮我们跟他们说一声。”
邵和韵目光躲闪,说:“知道了。”
临去前,岑子妤站在门口回过头,漆黑的眸子深若幽谷:“和韵,你都想好了吗,真要跟宋景文结婚?”
邵和韵有些慌乱的看着她,语气坚决的说:“小五,宋大哥他不是坏人,只要我们结了婚,他会对我好的。”
岑子妤神色一黯,目光落在邵和韵的肚子上,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和韵是动了真心,但在感情面前,理智对女人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这种义无反顾的决绝,她曾经也有过,但是宋景文,真的是心甘情愿做邵家的女婿吗?
父亲的死,已经化解了他心里所有的怨恨吗?
岑子妤不信,却不能挽回什么,眼睁睁看着宋景文和岑邵两家的关系越缠越紧,却什么都不能做。母亲心里,肯定非常痛苦,但她那样尊重父亲,就算一早就知道张绮雪的存在,也从未露出分毫,她深藏心底,一想起就痛不欲生的秘密,母亲根本就都知道,到底要用多少忍耐,才能做到母亲那样,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和家庭,藏起所有的情绪,可父亲呢,他是否知道母亲对他的过去,其实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