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煊诧了诧,说:“她怀孕了?”
岑子妤点点头,说:“大约过几天就会去领证。”
岑子煊说:“不可能,她哪里像是怀孕的样子,会不会是为了结婚,才这么说的,大哥说邵家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答应婚事的。”
岑子妤怔了一会,说:“怀孕的事,哪能瞒得过人。”
岑子煊想了想,神色严肃的说:“这丫头没这么多心眼,你最好跟和光商量一下,或许是宋景文教她这么做的也说不定,虽说宋景文是伯父的孩子,但我没办法对他产生好感,总觉得他有什么目的,不过你也别较真了,和光都不管的话,咱们总不好说太多,和韵这丫头,也是死心眼。”
岑子妤心乱如麻,趁着大家都在客厅说话,她找去邵和韵的房间,正要敲门,宋景文从里面走出来。
“她睡了。”
岑子妤抬起眼,只觉得这张脸陌生得厉害,她以为自己有勇气面对,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以前的事在脑子里愈发明显起来,挥之不去,她恶心得厉害。
岑子妤转身就走。
宋景文拉住她的胳膊,她回头瞪去,他立马松了手。
“对不起。”他说。
岑子妤脸上毫无波澜:“对不起有什么用。”
宋景文眼底盛满如同漩涡的阴影,声音低得恍惚:“我还能怎么做?小五,你告诉我,如果这世上有人间地狱,我早已经在里面生活了三十年,充斥在我身边的只有欺骗和仇恨,生活只教会我不折手段的生存,我的生母只教会我如何报复我的生父,可到头来,我所看到的,全部都是丑陋的私欲和不堪的狼狈,小五,你教教我,接下来的路,我该怎么走?”
岑子妤捂住突然刺痛的眼睛,他走过来,她狠狠的推开,却怎么也摆不脱
,情急之下,她拔下头上的发簪刺去,他闷哼一声,靠在墙边。
头发像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岑子妤仓惶的退了一步,睁开眼,只见触目惊心的红,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尖锐的发簪刺破了他的手背,他用另一只手按着,血像水龙头一样喷出来,染红了地毯。
“别动!”宋景文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脸色渐渐苍白,想抓住她,但失血过多,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颓然的坐在地上。
浓烈的血腥气无处不在,岑子妤被吓到了,她感觉他快死了,她想叫人来,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痛得厉害,她不停的后退,双手胡乱抓着,试图抓到救命的稻草,突然撞进熟悉的怀抱,她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邵和光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宋景文,狠狠一惊,他握住岑子妤的肩膀推开,厉声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岑子妤大口喘着气。
邵和光发现她手中紧握带血的发簪,问:“你用这个伤了他?”
“他死了吗?”岑子妤恐慌的问。
邵和光双手用力,沉声说:“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他。”
岑子妤点点头。
邵和光走过去蹲下检查,伤口并不深,但是正好刺中了筋脉,才会大出血,他扯下领带绑住,见他还有意识,说:“我带你回房处理。”
宋景文虚弱的说:“别让人发现了。”
邵和光扶起他,带回自己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血立马染透了床单,走廊也有血迹,楼下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上来,想瞒住也没那么简单。
“有药箱吗?”宋景文问。
邵和光拿了药箱放在床上,正要帮他处理,他自己动作熟稔的拿出消毒水和止血药,解开领带后,先清洗的伤口,又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再用绷带缠住。
“请给我一套衣服。”
邵和光冷眼看着他,转身在衣橱拿了一套颜色跟他差不多的西装放在床上,就走出房间,他回到走廊,将染了血的地毯卷起来丢进杂物间,给罗宋打了电话,让他立马买块新的地毯来,顺便处理掉带血的地毯和他房间的床单。
岑子妤脸色平静下来,语气依旧透着无尽的慌乱:“他会死吗?”
邵和光抱了抱她,安慰说:“不会的。”
房门突然被打开,睡眼惺忪的邵和韵看着相拥的两人,脸上写着诧异:“二哥,小五,你们怎么了?”
邵和光整了整神色,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