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见周桓贞面容俊朗,剑眉星目,身材高大,是个疏阔男儿,心动不已。全然不顾男女之礼,明目张胆地走到他跟前,绕着来回打量。
周桓贞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行礼道:“见过七公主殿下。”
七公主咧嘴一笑道:“你说话的样子,真好看。”便钉在周桓贞身边不走了。
周桓贞不敢抬头多看七公主一眼,颔首道:“公主殿下,请自重。”
无奈七公主的脸皮比自己还要厚,他走到哪儿,公主就跟到哪儿,像狗皮膏药似的甩不开了。
周蒙生看出七公主对桓贞有意,心下不免忧虑。但表面上仍旧若无其事,专注于探望安抚宁王和娘娘。
好不容易从兰陵宫出来,周桓贞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七公主站在宫门口,目送他离开,还追加了一句:“你可要记得进宫来看我哟,我叫兰瑾。”
周桓贞被七公主吓得不敢回头、不敢说话。王政希和周蒙生,则是各怀心事,都阴沉着脸,一副愁云惨淡的表情。
“殿下伤得着实不清,原本殿下身子骨挺健硕的,如今这一打,不废也废了。看来我得去查下宫中近来的人员出入,看看能否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嗯,听宫人们描述的症状,陛下不像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之类的,倒像是着了魔怔一般。这件事情,还请王大人费心,有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明白,大将军请便,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您。”
“哦,对了,最近灵儿一直都在自家庄园春耕,你若有需要,也可以去找她商议。”
政希一阵感激不尽,这是他时隔半个月之后,法和讲究,真是自叹不如呀。”
闲步走在田间地头,王政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耕种。好奇为何农人要手插秧苗,为何田中皆是积水,为何田垄边上会有深沟连接到田里心中犹如有十万个为什么飘荡在脑中。
他从没下过田地,即使是在自家庄园,也从未探究过这些学问。
下意识地想起陶先生的那首诗句:“种豆南山下,带月荷锄归。”
思绪万千,王政希陷入了幻想。在他与婉灵的庄园上,白日里,他下地耕种,婉灵为他擦汗递水。晚上围坐炉边篝火,婉灵忙着针线这样的小日子,该比陶先生诗中意境要美上几分吧。
这时,一位年轻农人一边插秧,一边向王政希这边靠了过来,他不由得观察起这位小兄弟。
虽身穿一样的工服,带着草帽,但双腿细瘦,皮肤细腻,看着不像是男人的腿脚。眼睛盯着水田,右手快速地从篮子里拿起秧苗,准确无误地插进田里,动作娴熟,神情专注。脸上糊着一层泥灰,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也顾不上擦拭脸颊上的汗珠。
王政希看着这位农人的脸庞,仿佛看到了灵儿,惊呼这世上竟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呐?”他忍不住问道。
“岭南人士。”农人并未抬头,自顾自地忙活着。
“今年几岁啦?”
“16岁。”
“那你叫什么名字?”
“田螺姑娘。”
“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婉灵被问得烦了,便直起腰身来回了句:“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没看见我正”
话没说完,见跟他说话是王政希,转念间便笑着说道:“怎么?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只是想起从前有个传说,说天上有个仙女,下凡化身成田螺姑娘,嫁给了一位农夫,生了三个孩子。后来有一天,这个仙女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了天上,剩下农夫一人在这世间。”
听王政希讲完这个故事,婉灵便调侃道:“那照这么说,你见了我这个仙女,岂不是要娶回家做婆娘?”
“这可不能乱说,我只是讲个传说故事而已,又没起别的心思。”
“那我要就是那个田螺姑娘呢,还愿意嫁给你,你难道不愿意娶我?”
“你、你休要胡说,我看你就是个小子,哪里是什么田螺姑娘。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见异思迁。”王政希一脸慌张地赶紧解释开脱,婉灵瞧他那样子就想笑。
“不想娶就算了,去去去,别在这妨碍我干活。”说着,婉灵又继续埋头插秧。
“哎,我说小兄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周婉灵的姑娘?个子高高的,瓜子脸,大眼睛,你有没有见过她来庄上?”王政希不死心,继续打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