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珩先一步走上二楼,给陆铭初留了一盏过道的灯。陆铭初愣了好一会,按了按嘴角的口子,默默跟在他后面走回房间。直到陆铭初在被子里躺好,黎珩才单手挪了张椅子过来,就在床边坐下。陆铭初嘴里的冰已经完全化了,只是痛麻感还没消下去。“你是属狗的吧?”没忍住还是骂出了口。黎珩:“我们同年的。”陆铭初:“……对一个喝醉了的伤员,你就这么照顾人的?”黎珩神色淡淡,“你真的醉了吗?”陆铭初:“……”真的聊不下去了。近距离的亲密接触,要分辨一个人到底有没有喝酒简直易如反掌。刚刚被咬的那一下,足以暴露陆铭初没有一直在装醉。房间灯光昏暖,黎珩的侧脸笼上了一层光晕,看起来居然有些温柔。他眼帘低垂下来,跟刚才的强势形成鲜明对比。半晌,才沙哑开口:“不要开这种玩笑,陆铭初。”陆铭初一哽,“我开什么玩笑了。”黎珩抿唇,静静看着他,就像在说“你明明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陆铭初闭上嘴,慢慢回想了一下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黎珩怎么会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先是打着合约的名义接近,然后言语撩拨,再然后又是不清不楚的一个吻。还有现在,是以一副醉酒的姿态,嘴里含着冰块,连说话都含含混混……好像确实……不像是认真的样子。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没开玩笑。”陆铭初说。黎珩俯身靠近他,“你怎么证明?”距离再次拉近,陆铭初的注意力又被刚才碰过的地方吸引,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再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黎珩一下子气笑了:“……你是懂怎么折磨我的。”“好了。”陆铭初清了清喉咙,把脸在被子里埋了埋,“我真的是认真的。”陆铭初收起调笑,重新看向黎珩。他目光带了几分恍然,须臾后聚焦起来,坚定道:“别再纠缠不清了,我们试试,黎珩。”压迫性的吻落了下来房间里静谧无声,像沉入了一个真空的世界。床头一盏暖黄的灯亮着,黎珩侧身坐在床边,整个人一动不动。他眉宇隐匿在光影里,看不清神情,只是隐约能感觉到眼底微微泛红,像是压抑着情绪。就这么过了许久,久到陆铭初怀疑黎珩是不是变成了一座雕像,然而耳边还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越来越清晰。陆铭初耐心告罄。他撑坐起来,正想说一句“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一股力道重新把他按回了床头。陆铭初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就完全陷进了靠垫里。黎珩压着他的力气很重,手指用力压着脖颈和锁骨连接的位置,凑近的鼻息扫在了他的嘴唇上,带着灼热的呼吸。“再说一遍。”黎珩哑着嗓子,语速很慢。陆铭初的呼吸也开始不稳,黎珩的语调和眼神都很温柔,可是动作太有侵略性。他不习惯这种被压制的感觉,没忍住小幅度挣扎了一下。但黎珩没给他任何动弹的余地。“再说一遍。”黎珩再次重复。陆铭初喉结滚了滚,“我说,我们别再纠缠不清了。”黎珩死死盯着他的嘴唇,眉心轻轻皱了一下,似乎对他的反应不大满意。他继续轻声诱哄,甚至用鼻尖轻轻蹭了蹭陆铭初的脸颊。“还有呢?下一句。”陆铭初本就吃软不吃硬。这种轻声诱哄让陆铭初丢盔卸甲,完全忘了脖子上禁锢的那只手,毫无招架之力。他像被灌了迷魂汤,迷迷糊糊地启唇,在黎珩淡色瞳孔的注视下慢慢开口。“我们试……唔……”这一次黎珩没让他把话说完,压迫性的吻直接落了下来。黎珩封住了他的嘴唇,柔软的唇舌带着熟悉的气息长驱直入,瞬间填满陆铭初的所有感官。酥麻感太过强烈,陆铭初从没经历过,不由得轻哼了一声,眼角沁出湿润。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反应刺激到了黎珩,换来更凶狠地入侵。嘴唇、牙齿、口腔,所有柔软和坚硬的部位都被一一照顾。直到刚才被烫伤唇舌一阵发麻,破皮的嘴角被狠狠碾过,一阵阵缺氧从脊背爬上后脑。陆铭初经受不住了,下意识挣扎,后腰从靠垫上挺起来,试图脱离掌控。然而摁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再次用力,把他严丝合缝地固定住。他只能任凭自己浑身发软。再一次陷进柔软里,陷进黎珩带给他的窒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