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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蚌还有意识,淳于临与她右手紧紧交握,隔了许久,他突兀地笑了一声:&ldo;何盼,我们在一起三百多年……&rdo;
河蚌趴在容尘子怀里,她的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ldo;三百六十二年,四个月,零四天。&rdo;淳于临抬眸望她,她的瞳孔仿佛也蒙上盈盈水光
。淳于临终于展露笑颜:&ldo;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rdo;他语声低微,温柔如初,&ldo;我只希望我在你心中能够再重要一点。我一直想
知道……&rdo;他强提气,问出三百六十二年以来的疑惑,&ldo;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吧?我只中了你的摄魂术,对吗?你这样的一个人啊,自
私、冷漠,那么难伺候,还贪吃得要命。&rdo;他笑容凄凉,&ldo;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女人呢?&rdo;
河蚌伸手去探他的脉博,随后她收手入袖,笑容浅浅淡淡:&ldo;其实淳于临从来没有爱过何盼,&rdo;她笑如浓雾轻风,&ldo;你只中了我的法术。
&rdo;
刘沁芳上前,拼命地拉扯淳于临,淳于临只缓缓松开了河蚌,他根本没有打算走出地fèng,众人却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一股拉力将他缓缓扯
入地fèng的泥土里,他眼中却凝聚着柔和绵长的笑意:&ldo;我就知道……可现在我又后悔了,何盼,&rdo;他的全身都在缓缓没入泥土,除了刘沁
芳的哭声,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ldo;其实爱了就爱了吧,又何必一定要辨清为什么?&rdo;
他深深插入泥土的手也阻止不了身后巨力的拉扯,那蛇尾已经缠上了他的腰。他唇角溢出的血一滴一滴浸入泥土,目光却沾染着笑意,眷
恋不舍。渐渐地那蛇尾将他越拽越深,连发梢都看不见了。河蚌捂着胸口,在容尘子怀中颤抖如秋叶。
容尘子轻轻抚过她的长发,她不肯抬头,那姿态凄凉得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容尘子微微叹气,只能吩咐庄少衾:&ldo;立刻通知道宗,将
长岗山重设结界,暂时防止二蛇挣脱!&rdo;
庄少衾应下,容尘子抱着河蚌下了山,山下已有官府准备的马车和饮水。容尘子将河蚌放在车上,河蚌一直没有睡,她睁着大大圆圆的眼
睛看他。叶甜也上了车,容尘子便不好靠她太近,只伸手替她诊脉。不过片刻,他神色大变:&ldo;你……&rdo;河蚌满含期待地看他,叶甜不待
他出声便伸手去探河蚌的胸口。随后她也变了脸色‐‐她强行催动法术,令原本重伤的心脏几乎碎裂,身上血液早已不再流动了。她还活
着,不过体内天水灵精还凝结着她一丝元神而已。
刘沁芳那两刀,其实已经杀死了她。
她伤得这样重,可一路上一直都强撑着,没有显露半点颓态。容尘子不顾叶甜在旁,倾身牢牢地将她拥在怀里,她容色虚弱已极,却仍不
肯昏睡:&ldo;知观,你带我去哪里治伤?&rdo;
容尘子一瞬间心痛如绞,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避开:&ldo;伤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河蚌扯着他的衣襟,其声渐微:&ldo;不能说呀,会被吃掉的。&rdo;她似乎将要入梦,声音也朦朦胧胧,&ldo;妖怪都很凶的,谁最虚弱、谁就会被
同伴吃掉。我师兄和师妹……都被吃掉了……&rdo;她迷迷糊糊中还没有忘记主题,&ldo;知观,你带我去哪里治伤?我好疼,你现在带我去吧。
&rdo;
容尘子双唇颤抖,久久不语。河蚌撑起眼皮看他,她惯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下就觉得容尘子肯定不愿意带她求医了。她扯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