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分明是姓伍的恶霸干的,你怎能血口喷人?”孔修仪激动,想要冲过去理论,瞬间被衙役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曹叶哆嗦一下,看着褚县令道“大人明鉴,小的胆子小,不敢胡言乱语,真是亲眼看到他拿刀捅死的人。”
柳氏闻言,就要扑过去打孔修仪,还是衙役制止,这才没让孔修仪被人抓花脸。
褚县令见闹的差不多,这才敲打惊堂木,高喊一声肃静。众人被震慑之后,褚县令才道“孔秀才,既然你说有人证,不妨请出来,让本官听听他的证言。”
孔秀才一愣,他哪里去找证人。一出事,就被关了起来,如何有机会见一见证人。见他犹豫,曹叶低垂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柳氏捂着嘴哭,悄着看一眼曹叶。
褚县令见状,冷笑一下“怎么,没有?”
“这。。。这。。。。”孔修仪不安地犹豫,最终道“大人明察,当日在大街上,很多人都看见了,只要找到当街的店铺掌柜伙计,定然能证明晚生的清白。”
褚县令心里冷笑,当真是个书呆子,蠢的要死。他抬手指着外面的人道“今日审讯过堂,本官已经通知了全县之人,这外面就有当日看热闹的。若是真有证人,你只管去请,本官为你做主。”
孔修仪一愣,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惶惶不安站起来,看向门外的围观者。可众人将他走来,却都纷纷躲避他的眼神,不敢看他,深怕被他点名,求着去当证人。
“给位街坊,那日的事若是有哪位亲眼所见,还请出来,给晚生做个证明,还晚生一个清白。”孔修仪深深一作揖,恳求围观的众人。
未料,众人一片安静,空气安静的可怕。孔修仪见状,不安害怕,再次说了一遍。结果众人还是安静不已,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褚县令似笑非笑看着这一幕,心叹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不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衙门口这些家伙,定然没有一个愿意给他作证的。都是自私小心之辈,谁会为陌生人,将自己陷入险境。
曹叶早有所觉,一点也不害怕这帮人会有人站出来。
柳氏冷眼看着这一幕,唇角噙着一个讥讽的笑。
县衙上的衙役,神情麻木看着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
眼见过去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无人愿意站出来,孔修仪着急了,慌忙跪下,喊道“若是哪位当日在场,还请出来为晚生做个证人。孔某家中还有年迈老母,等着孔某回去赡养。求好心人站出来,救一救孔某吧。”
眼见他抛弃读书人的尊严,跪地磕头,人群里不是没有人动容,可一想到姓伍的凶残,都退却了。这明显是个局,就算有人作证,褚县令也不会放过姓孔的。
既然都是要死,他们又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孔修仪磕的头都出血了,依旧无人愿意站出来。苗叔很想站出去说实话,看他并不亲眼见到凶杀现场。这证人,他做不得。
孔修仪的眼神从期待到幻灭,走向绝望,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褚县令见戏演得差不多,也不再废话。当堂将孔修仪判了谋害罪,判了斩立决。
孔修仪被拖下去的时候,已经放弃挣扎,他想不通,怎么会无人敢为他作证。
衙门喊了退堂,县令率先离去,衙役们也散去,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退散。唯有被孔修仪磕头出血的地面,证明刚才发生过什么。
孔修仪的判决很快传遍许容县。
知道内情的,直叹可惜。不知内情的,唾骂读书人不是东西,为了个地盘就捅死小摊贩。孔修仪的案子,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孔修仪说一句公道话。
关离听苗叔书说完,心情沉重不安,她不敢告诉孔大娘,她若是知道结果,只怕命不久矣。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孔大娘还是从一个客人的闲聊里,听到了风声。承受不住,当场就吐血昏厥。关离赶紧将人送回屋子,又请了大夫来看,大夫摇头叹息“这是抑郁成疾,心结若是不解,恐怕时日无多。”
送走老大夫,苗婶子心下难安,不敢看孔大娘,只在前面忙碌。
一日之后,孔大娘还是没醒过来。苗叔叹息一声,走到关离身旁“丫头,你。。。。。你怎么打算。”
明知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问。这件事,一家人都过不去这个坎。
关离看一眼苗叔,神情坚定“既然官府不肯给咱们公道,那咱们就自己讨公道吧。”
苗叔一愣,不安问道“你。。。。你打算怎么做?”自己讨公道,如何讨?
关离顿一下,没说话。苗叔心下不安的很,忍不住追问“你莫不是想。。。。。劫囚?”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十分轻浅,几乎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