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人从她身旁经过,可谁都说没见过。老太太一脸哀愁焦急,就差沿街叫喊儿子的名字。大概是在是累的慌,她便找地方歇脚,恰好就坐到苗记食铺门口。苗婶子也不赶她,由着她坐。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干干的饼,还主动给她倒上一碗茶。
老太太见了,再三感谢。
关离走到店门口的时候,见外面太阳晒,店里正好没有什么客人,便请她进来坐。老太太又是一番感谢,这才坐进来。
“大娘,你这是在找人吗?”关离问她。
老太太愁苦道“我在找我的儿子,几日前,他说到县里来卖些自己做的小吃食,贴补家用。我还说,他一个读书人,哪里做的来这小摊贩的活计,他不依,非说要来,我争不过他,只能做好了吃食,让他进城。可。。。。。可那天出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
看着面前白发苍苍,身上好几块布丁,十分疲倦的老人,关离顿时哑了嗓子。她的儿子,不会就是那个倒霉的书生吧?
想了想,关离试着问“您儿子叫什么?”
“夫家姓孔,他是我的老来子,叫孔修仪。”老太太一说,关离就愣住了。当日起争执,她听的清清楚楚,那粗布男子,分明就自称孔某。
苗婶子见她神情有异样,立马就猜到了。
关离顿了顿,不安问道“你儿子。。。。。有。。。有什么特征?我是说,长什么样?”
老太太看她道“姑娘这么问,可是见过我儿子?”
“您先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您打探一下。”苗婶子拉过关离,示意她进屋去。她显然不想这老太太缠上关离,以免招惹祸端。
老太太想了想,不疑有他,说起儿子的外貌特征来。
关离在屋里呆坐很久,久到那老太太离开,苗婶子才来叫她。
“人走了?”关离紧张问道。
苗婶子叹息,握住她的手道“又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那么害怕。”这孩子,就是心善,一想到刚才那老太太的样子,她也发愁,若是可以,她也愿意助人为乐,可这事,太大。
关离心里发苦,想起老太太难过发愁的样子,觉得她可怜,觉得自己心狠。“婶子,人。。。。”
“我也不是那狠心的,我跟她说,前段时间见到衙门抓了个书生,不知是不是她儿子,让她去衙门找人了。至于其他的,我没敢说。”苗婶子也觉得自己狠心,可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去衙门?那她若是知道儿子成了杀人犯,岂不是要疯?”那么大把年纪,哪里经得起刺激?关离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自己有过错。
苗婶子拦住要往外走的关离“你就是去了,又能怎么样?能让县老爷放人不成?”
关离听的一愣,县老爷?对,还有县老爷。“我出去一趟,晚些回来。”苗婶子阻拦不及,只能眼看她跑出去。
叹息一声,苗婶子无奈摇摇头,恰好店里来了客人,她没时间去追,只能期盼这孩子聪明些,莫要折腾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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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离出了门,却不是去找县太爷,而是直奔小渔村,到了村里,一直往蒲先生的院子跑。她很着急,希望早日解决这件事,可到了门口,却看到门上贴着字“有事外出,归期不定。”
什么叫归期不定?
他去哪里了?
他也像师傅一样,忽然出门,不知归期吗?关离十分慌乱,在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大喊“蒲先生,你在屋里吗?听到您应我一声。”
可敲了半太门,屋里就是没人回应。关离愁苦,看看周围,想要翻墙而入。还没做呢,就听到有人道“阿离啊,你这是干什么呢?找蒲先生?”
关离定睛一看,正是村长。“村长,您见到蒲先生了吗?”
村长笑笑“他门上不写着吗?有事外出,归期不定。他啊,昨日才走的,不会这么快回来。你要是有病,不如在县里看看。”
关离傻眼,蒲先生不在,县太爷还会卖谁面子?
这几年,蒲先生跟县太爷走的比较近,在蒲先生的调理之下,县太爷身子大好,还有了两个儿子,所以很给蒲先生面子。
关离原本想着,让蒲先生出面,给那书生求求情,或许有条活路,可眼前他却不知踪迹?难道真是哪书生倒霉,断了后路?
村长见她神色不好,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关离摇摇头,僵笑一下说没事,告别村长往回走。一路走,一路憋屈。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她边走边安慰自己,其实跟你没关系,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人家都不管,你着什么急?你当你是谁,小丫头片子一个,难道还想着拯救世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