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辛又干了一杯酒后,流下的酒液快将那截如玉的白皙脖颈都浸得湿漉漉的,就像有人将整整一杯酒都泼向了他。
从领口泼入。
醇香的酒水将粉津津的皮肉淋得水光潋滟,从脖颈钻入领口下,弄湿被柔软的丝绸布料掩盖的胸口。
泼。
燕京涵明悟,他没有拦下还在灌酒的寇辛,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
即是赔罪,那这三杯酒都要一滴不落地喝完,恍惚间,燕京涵似又回到那日宴会上,寇辛一杯酒泼面淋下,露出洁白伶仃的腕骨,小世子挑着唇,骄矜的不得了。
而酒液顺着燕京涵的面庞流下,从高鼻滴落至唇锋,划过凸显的喉骨。
燕京涵攥住寇辛的腕骨,喉结轻滚,嗓音莫名低沉,“可以了。”
寇辛索性也不喝了,突兀地笑了下,低声道:“你还真是好欺负。”
“就这么算了?”
“嗯。”
“你们俩嘀嘀咕咕在那打情骂俏的做什么呢?”季钟叫道。
席上顿时哄笑成一团。
寇辛佯装气道,“你胡说什么呢季钟!”
端王世子很好人地提醒道,“小世子,到你了。”
寇辛低头一看,那汤匙的确转到自己了,不禁黑了黑脸,“容我想想。”
寇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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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季钟乐道:“喝吧你。”
于是寇辛又饮了三杯酒,不服气地再勾起那汤匙,汤匙滴溜溜地转,这一回轮到了喻誉。
寇辛便挑眉用手肘推了推他,“别吃闷酒了,到你了。”
喻誉全身酒气,想了想,百无聊赖道:“圆月跌落金樽内,我转吧。”
最后一回轮到了燕京涵。
燕京涵跟喻誉无声对视一眼,一息过后,他收了这首联诗行令的尾,“手举金樽带月吞。”
季钟吹了个哨响,起哄完,便换新词了,四句诗一轮接一轮地换,席上几人俱都面红耳赤,眼前冒金星。
喻誉率先离席,他从寇辛回来后,杯中酒就没一刻空过,此时紧皱着眉头,冷着面色被屏庆扶起来,仔细一瞧,双眼虽冷却无神。
寇辛也有些晕头转向,口齿不清道:“扶到我那醒醒酒。”
屏庆道,“是。”
屏庆扶着喻誉离席,将人带去寇辛的寝房躺下。
季钟笑喻誉酒量还是这样,摇头晃脑地说了声扫兴,“转到谁了?”
寇辛一言不发,咬牙切齿,自罚三杯。
他昏了头跟他们玩这个行酒令。
从头到尾,每次转到寇辛,寇辛没一次回得上的,每一回都足足喝了三杯酒!
寇辛吐出一口热气,别过脸缓了缓,他面色绯红,全身也都被酒晕成粉的了,晃了晃脑袋,听人在耳边道,“别喝了。”
他皱了皱眉,这声怎么忽远忽近,谁在说话?
抬眼一看,便瞧见一双讨人厌的绿眼睛,寇小世子兴子又起了,揪了揪人的面皮,不满道:“不准管我,还有……你的脸,好生硬,不好摸。”
燕京涵背脊一僵,呼着热气,将寇辛作乱的手拿下。
寇辛笑嘻嘻的,把燕京涵管他的那只手按在自己脸上,“我的软,好摸。”
燕京涵呼吸一滞,艰难地缩起指尖,正人君子般尽量避免触碰,可偏偏他怎么都做不到将自己的手从一个没什么力气的小醉鬼中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