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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晚,陈怀衡最后终究只是打了妙珠一下戒尺,可饶是如此,她的掌心还是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那片泛红的地方,他施以的惩戒,是那样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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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中发生的一切外界无所知觉,太皇太后方才被陈怀衡的行径气到些许,用不下去饭便先行离开,陈怀霖见此,也起身告退,搀着她往寿宁宫的方向回。
太皇太后也不愿意在小辈面前露怯,可上了年纪,终归是有些力不从心,她任陈怀霖扶着她上了轿辇,由他护着一道回了寿宁宫。
陈怀霖安静地伴在皇祖母身侧,不曾多话,回了宫殿后,他又亲自扶着太皇太后进了里殿。
殿里头已经燃上了宫灯,太皇太后屏退了周遭的人,看着是想要和陈怀霖说些体己话。
她坐在太师椅上,以手撑额,烛火下,她眉眼之间的皱纹竟是那样明显,和陈怀霖记忆中的那个祖母全然不同。
再过几年,她也该六十了。
她大抵也没少为陈怀衡的事情头疼。
陈怀霖劝道:“陛下他有分寸的,皇祖母也不用太过担心。”
分寸。。。。。。
这话说出来,陈怀霖自己能信吗。
总之,太皇太后是不信的,她听到陈怀霖的话眉头皱得更紧,道:“他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劝他两句,倒还和我来了气,我那都是为了他好,他这般苛待下人,又像什么样子。”
她越想越是难忍,气都快不顺了,陈怀霖见此,忙起身为她拍背顺气。
太皇太后道:“年岁还小的时候尚且听话,越大越不服说了,本
以为是个老实听话的,倒头来是最不叫人省心的。不如你啊,还不如你一半懂事。。。。。。”
当初先帝尚在时,她竟从不曾发现陈怀衡本性如此桀骜。
两人相比之下,太皇太后发现陈怀衡哪里有比得上陈怀霖之处。
眼看她越说越不像话,陈怀霖赶忙出言阻止:“皇祖母,慎言。陛下是命世之才,倨傲难免,不可这般拿我同他作比,若是传出去了,便不好了。”
太皇太后看着近在眼前的孙儿,他的眼中尽是谦逊,甚至还有些对她这话的不满。
她望着他,忽地道:“乔砚,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