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怕陈怀衡不信,妙珠笑得谄媚:“奴婢心中真的真的一直念着陛下。”
陈怀衡向来不喜巧言令色之人,即便知道她在阿谀曲从,然而,她笑得那样真心实意,却也如同是真的一般。
人倒还没有蠢死了去。
既然知道错了,他可以仁慈地再给她个机会。
他收了戒尺,大发慈悲地赦免了她的罪恶。
他又突兀地问她:“名字。”
妙珠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马上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妙珠。”
她说她叫妙珠。
陈怀衡从来不过问宫女的名字,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宫女是个寿命极短的物件,没必要知道名字,或许是她的衷心打动了他,又或者今夜陈怀衡饮了酒,酒在身体里面晃荡不住,就往嘴巴里面跑,从嘴巴里面说出去了。
花落秦川流水香,雨清荷玉妙珠藏。
妙珠妙珠,光而不耀。
“妙珠。。。。。。”陈怀衡没什么情绪地评价,“倒是个好名字。”
然而,妙珠却自顾自地从从陈怀衡那冷淡的声音中揣测出他的言下之意。
她觉得他似在讽刺她:你这样的人,配得上这样的名吗。
妙珠慌忙解释道:“奴婢原本也不叫这个的。”
“那叫什么。”
“小乞。”
“乞丐的乞。”
妙珠对名字带着堪称可怕的敏感,外祖给她取了个又贱又简单的名字:小乞,她从出身以来,就听着外祖、母亲,小乞小乞的唤她。她没读过书,可是也听得出来这是个很下贱的名字。这个名字如影随形地跟了她八年,一直到母亲他们死了,她跟着裴嬷嬷进了宫后,嬷嬷说以前的名字不好听,给她新取了个名字叫妙珠。
妙珠一直害怕别人知道她曾经叫小乞,更害怕别人会来问她,你为什么要叫妙珠?
如果有人问她,那她大概就要因为羞愧,而马上将自己的曾经和盘托出。
就如现在,陈怀衡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可妙珠凭借着自己的揣测,下意识就将过往的贱名马上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