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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湘闻言一惊,看清来人后,咧着嘴礼貌同她打了声招呼。
而后,左右手各拿了一个铁罐子,问:“外头这么多领导,我是泡茶呢?还是冲咖啡呢?”
这话听着耳熟,连沈苓也跟着一愣,谷湘眨眨眼,视线落在沈苓脸上,发了好长一个呆,眉毛蹙起小山丘:“这位是?”
向晓“唔”了声:“我朋友,沈苓。”
“沈苓?沈苓……”
谷湘忘了礼貌,鹦鹉学舌似的喃喃叫了几声,而后嘴唇一碰,轻声叫了句:“小姐……”
“湘儿!”
“哈?”
说话间,身后一声失措喊叫,众人转身,对上阿裴一双婆娑的眼。
中央的谷湘见着她,脑袋不自觉一歪,谁想阿裴竟冲上来将她一把抱住,好似在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湘儿虽诧异,却不排斥。待对方哭够了,才缓慢撤开手,疑惑道:“你是……”
“我原本是来寻她们的,和她们道别的。”阿裴看着向晓和沈苓,抬起手背抹了把眼角,转而收回视线:“不过遇到你,我便不走了。”
湘儿直勾勾望着她,虽然面生,心里却一阵儿酸,鼻翼小巧地抽了抽,两行晶莹滚落下来。
阿裴一下一下摩挲她的手背,眼含泪光笑着说:“湘儿,我的来历,我的归处,以后慢慢同你讲,可好?”
沈苓微微偏头,含笑和向晓交换个眼神,似是在说:瞧,阿裴寻见湘儿了吧?
……
这几日秋意越发浓了,天坛南边儿那条护城河冻了层薄冰,往日总有抱了绒的小鸭子在上头打滑,而后“扑通”一声,连滚带爬地掉进冰窟窿里。
说书人的故事,三分真,六分假。
城墙根儿下头风霜不重,百余年来,总有散学回来的儿童,买上一串冰糖葫芦,坐在说书人的梆子前头,瞪着黑眼仁儿默默听。
“话说这地方很久之前是片海,海里长着树,倘若把树干折下来烧成灰,生出来的烟味儿能让死人复活……”
说书人是个女的,姓沈,惯常穿件殷红色旗袍,同旁的戴墨镜拿扇子的十分不同,小孩们惯常叫她女先生。
故事说了一半,一个戴着瓜皮帽的小姑娘搓搓鼻子,跌跌撞撞走到桌案跟前,扬起红扑扑的小脸儿问:“女先生,你说的这树,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