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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蓉还在她身上狠狠落着泪,她反射性地轻抚着端木蓉的头发,眉心却皱成极复杂的一团。她空洞地盯着帐顶。
“是…蓉儿?”她犹豫地说。
“是!是我,姐姐,你怎么样?可有不适?”端木蓉激动地将顾御诸的手贴在自己的侧脸。
顾御诸摇摇头,却不言。她仍替端木蓉擦着泪。
端木蓉喜极而泣之时,顾御诸突然用双手捂住眼眶狂笑不止,身体在被褥中起伏,却无半丝快乐的意味,就像是她在拼命嘲笑天地内外一切事物、嘲笑神祇、嘲笑公平与不公。
这举动把端木蓉吓得不轻,她几乎要喊出来。
“不与梨花同梦——不与梨花同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端木蓉一时慌神,但还是压住了顾御诸剧烈起伏的身体,她破声喊:“你清醒些!!”
顾御诸长舒一口气,方才的狂气全失,嘴角勾着戏谑至极的笑意,她语气懒散:“安啦——放开我罢。”
端木蓉面色复杂,犹豫着松了手上的劲,顾御诸干净地起身,险些又令端木蓉激动起来。
顾御诸笑着看向端木蓉,可端木蓉竟未在她眼中望见自己,那暗金色的眼中有些戾气。顾御诸轻贴住端木蓉的侧脸,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的泪。
“外面是盖聂?”
“是他。”端木蓉还陷在顾御诸激烈的举动带来的震惊与她手掌温柔的纹路之间。
顾御诸又笑一声,仍是嘲笑的意味。
她撩了撩前发,与端木蓉拥抱。
端木蓉几乎要喊出来:“月儿还没回来,若是你再这么下去——”
“坚强些,蓉儿。”她有些贪婪地嗅着端木蓉发上的药香。
两人这样相拥了许久,端木蓉总是啜泣后平静下来,而又开始啜泣,眼水浸透了顾御诸的肩膀,顾御诸每次轻拍她的背,说几句“我在呢”,然后吻一下她的额头或太阳穴。
终于分开时,顾御诸穿好衣物,牵着端木蓉的手出了帐。
顾御诸放开端木蓉时似乎不稳了一刻,盖聂惊异的目光落在顾御诸身上。
他隐隐感到不祥。他刚要走近,顾御诸便扶上他的前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