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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成瘾患者五（第2页）

严博清说完两个字就继续沉默，惹得严司咏在那头无声叹了口气，问他：“德国好玩吗？”

“好玩啊。”严博清看着自己惨淡的棋盘，很没底气地说谎：“比申州好玩。”

“嗯，好玩也得回来了。”严司咏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严博清的谎言，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严博清不知在执拗些什么，蹙着眉追问道：“我非得这么快回去吗，为什么？”

严司咏顿了两秒，沉声回答他：“你快高三了，不打算出国读大学的话，明年就要高考。”

严博清愣住了，他似是没想到严司咏会这么回答，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椅腿与木地板划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少年不甘又愤怒的嗓音：“你永远只关注我的成绩吗？你是我的老师还是哥哥？”

严司咏在房间里也不自觉站了起来，他湿着头发在窗边踱步了两个来回，“我当然是你哥哥，这不冲突，哥哥也会关心你的学习。”

“除此之外呢？”

严博清声音很轻，严司咏几乎没听清，下意识问：“什么？”

“除此之外呢，你还关心我什么？”

严司咏终于察觉出严博清情绪里的异样，他紧了紧指尖的手机，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在德国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严博清忽然将额头靠在了方裁秋空荡荡的书柜边，苦笑着揉了揉因为情绪紧绷而不自觉僵硬的脸，失望地对严司咏说：“我在你身边才会不开心。”

严博清说完便挂掉了电话，他将手机随手扔到一边，重重喘着气。

片刻之后，房间里的另一部手机也震动起来，方裁秋丝毫不意外这个来电，淡然地接通，说了声：“嗯。”

严司咏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依然很冷静地问：“严博清在你那儿吗？”

“在，怎么了？”

“他这半年在德国，没出什么事儿吧？”

方裁秋闻言若有所思地盯着严博清，没出声，直到那小孩儿径直走过来抢走了他的手机，一言不发地给他哥的电话挂了。

房间安静了下来，严博清把椅子拉回来，双脚踩着椅面整个人蜷缩着坐下。

方裁秋问：“还下吗？”

严博清尖俏的下巴抵着膝盖，抬眼，有点可怜地问：“我这局还有救吗？”

方裁秋摇了摇头。

“那不下了，下不过你。”他忽然觉得很累，没什么斗志地认输了。

方裁秋又点点头，将棋子按顺序一个个收回棋盒里，问他：“赌注怎么算？”

严博清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手指戳着方裁秋桌子上的一个金属球摆件，“你随便提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那就真心话吧。”方裁秋手里的水晶棋子磕在棋盒上，撞出清脆又规律的节奏，“你和你哥吵架了？”

“没有。”严博清摇摇头。

“那为什么刚才电话里那么生气？”

严博清闭起眼睛，用手指撑着自己的眼眶，沉默着想了很久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他抬起脸，反问了方裁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这个疑惑在严博清心中沉积许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问出口。

少年有股牛犊般的冲动，既然方裁秋摆出了一副要谈心的架势，他索性就直接问了：

“哥哥，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

方裁秋原本轻松的目光因为这个问题沉了几分，他将收好的棋盒盖起来推到一边，露出认真的神情，回答道：“意识到自己对某个同性产生了倾慕与爱意的时候，自然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