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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成瘾患者五（第1页）

替身

暮冬的时候施晴已经能渐渐站起来步行了，后续的治疗主要是以复建为主，不需要一直待在海德堡。施晴不喜欢德国的环境与天气，语言也听不懂，和严博清商量后打算回国疗养。

严博清在海德堡的这所国际高中的学习生涯结束于春假，因为一直往返于校园和医院之间，课没好好上，也没时间交到什么朋友，可他却依旧在其他地方感受到了离别的惆怅。

海德堡的雪终于停了，虽然气温还未升上来，但从学校到方裁秋家里的路好走了很多。

方裁秋最近没有之前那么忙了，偶尔晚上会有空在家里待着。这个房子是当初来德国念书时他姐给买的，现在方裁秋打算处理掉，其他行李有搬家公司处理，但书籍要全部自己整理出来寄回国，是个很大的工程。

严博清反正时间充裕，自告奋勇地来房子里帮方裁秋一块儿整理，两个人待在书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两面墙的书弄了一个星期都没弄完。

方裁秋的房子里最近多了很多严博清买的饮料与零食，因为严博清抱怨自己每次来都要饿着肚子走。考虑到反正房子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方裁秋最终默许了小孩儿的这种行为。

他甚至偶尔也跟着一块儿吃。

最初两个人为谁去洗一筐草莓推三阻四，后来严博清买水果都只买免洗的。方裁秋不许严博清在家里吃掉渣的东西，薯片和饼干都严令禁止，但严博清惯常会得寸进尺，试探完方裁秋的底线之后选择无视禁令，方裁秋也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

德国的生活真是无聊透顶，那天严博清在方裁秋的书柜里翻出了一副水晶国际象棋，看着像是收藏品，光棋盒就有好几斤重。他小心翼翼地把棋盘取出来，问坐在一旁翻看文献的方裁秋：“你还会下国际象棋？”

方裁秋眼神都没从文献上挪开一下，淡淡回答：“小时候上过兴趣班。”

“我也会一点。”严博清说的会一点是真的只会一点，他读初中那会儿看过一部有关于国际象棋的漫画，跟着漫画书学了些理论知识，达成了能在网上和初级人机对弈的水平。

严博清以为方裁秋的兴趣班也只是随便上上，大言不惭道：“我太无聊了，你陪我下棋吧。”

方裁秋终于从文献里抬了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拒绝了邀请：“我不欺负小孩儿。”

“靠……”严博清最经不起谁激他，方裁秋越这么说他越想来一局，一把抽走方裁秋手里的纸张，将棋盘往书桌上一搁，“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我们赌点什么。”

方裁秋暗叹一口气，一只手撑着下巴拨弄了两下旗子，兴致缺缺地问：“赌什么？”

赌什么，赌钱太无聊，别的严博清也没有，他琢磨半天想了个最俗的，“真心话大冒险行不行？”

“行啊。”方裁秋手指慵懒又熟练地摆好棋子，本来就是陪小孩儿玩会儿，自然严博清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裁秋想过严博清菜，但是没想到能这么菜，他看着棋盘上5分钟被将死的黑子，略微无语地问：“还来么？”

严博清一把将棋子打散重新排好，“当然来，你等着吧，我刚才是太久没下了才没发挥好。”

“嗯。”方裁秋哼出一句上扬的鼻音，听起来有些笑意。

这一次严博清要悔棋方裁秋也没拦着了，小孩儿在他对面一步挪三下，方裁秋有时候看不下去了还会指点一二，局面总算没有第一把那么惨烈。

第二把严博清的Queen活了20分钟。

方裁秋慢悠悠地喝了口水安慰他，“进步很大。”

严博清就是个臭棋篓子，胜负欲还强，前两局结束得太快，也没起到什么打发时间的作用，他缠着方裁秋不放，好像不停地下一晚上就能神功大成似的。

对弈到第不知道多少局的时候方裁秋因为大脑充分休息已经有点困了，他为了提神把刚才被严博清扔到一边的文献拿过来，一边看一边和严博清下。

严博清现在一局能挺过半小时了，不是因为他进步多大，而是他下得慢。方裁秋棋品很好，不会催他，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

盘上黑子又即将进入死局之时，严博清的手机忽然响了。冥想的思路被打断，严博清原本有些生气，但看到来电显示的那刻，气焰又忽然就消失了。

“大哥。”

方裁秋把注意力从文献里转移到严博清身上，看见他低着头模样乖巧地讲电话，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绞弄卫衣上的帽绳。

国内时间已经很晚，严司咏刚洗完澡准备休息，坐在窗边擦着头发和弟弟说话：“机票帮你订好了，下周三，航班信息王叔发给你了吗？”

“发了。”严博清昨天就收到了航班信息，他没想到会这么早，本以为至少会在海德堡待到3月。施晴定的是3月回国，不打算去申州，她想去一个气候更暖和的地方住一段时间，提前托人接洽了一家维港的康复医院。

但是严司咏给严博清买的机票是回申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