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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温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打了柳善因个措手不及。
她倒镇定自若,继续演给众人看,“今日正巧赶上家中设宴,咱们作为晚辈何不借此时机,跟长辈示弱求和?母亲和父亲不是个不通情理的,如此寻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法子,莫叫我阿弟在中间为难。他怎么说,都是家里的儿子,总不能一辈子不归家啊。”
赵温香一通“苦口婆心”说得差点自己都信了,一旁的使人为之诧然,柳善因更是愣而无言。
原这就是她想的由头,
柳善因抬眸跟赵温香对上眼神,将信将疑地应声:“我,我知晓长姐是为将军好,可是我……”
“知晓我的良苦用心便好,便好。你能这样想,我心甚慰,那且与我一道回府吧。时辰宜早不宜迟。”赵温香没给柳善因反应的机会,领着人就要往外走,使人却伸手要将娃娃扣下。
赵温香为了取得柳善因的信任,亦是为了娃娃的安全,悄然躲开。她质问眼前人那,“孩子由我抱有何不妥?”
使人暂不敢开罪,只得作罢。一众人就这样心思各异地往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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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护军府的马车上,赵温香抱着娃娃闭目养神,一脸的淡然。
柳善因却如坐针毡。她实在没底眼前人究竟可不可信,但适才被那么多双眼虎视眈眈着,她就是想逃也无处可逃。
彼时,马车缓慢行进,使人追随在左右,将其围做一个囚笼。
赵温香不用睁眼,便知身边人的彷徨与不安。
可早将这种事看遍的她,不是不怕了,是习以为常了。
路过吵嚷的街市,赵温香故意压低声音侧身与柳善因张口提醒:“待会儿见了那位切记少言少语,不说不错,多说多错。这明摆着就是个鸿门宴,护军府高门大户虽不至于明面上把你个外人怎么着,但这些人不得不防,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在你最放松的时候,打背后捅你一刀。”
身为赵家长女,赵温香的处境,不必赵留行好上多少,她本也有像二姑一样飞出家门的机会。可她并不像他们般孑然一身,她有阿娘,有阿妹阿弟,有数不尽的牵挂缠身。
她拒绝了二姑的邀请,放弃了自由,但她不曾有一刻后悔过。
赵温香在记忆中缓缓睁眼。她听柳善因叫她放心,因为她别的不会,闭嘴这功夫却无人比她再是擅长……
第38章第38章心怀鬼胎
柳善因第一次站在这样巍峨的高门外,眼中写满迷惘,尽管门前的石阶有些斑驳,却牢牢记叙着赵家百年的兴旺。这就是赵赵将军的家吗?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柳善因抬着下巴望啊望,愈发觉得自己渺小。
此刻,她就像一只长在山野的小小麻雀,被迫飞上梧桐树却寻不到个落脚的地方。
赵温香漠然站在柳善因身旁,与其一块抬眼去看,心下没有任何情绪,自打被伯府休后,她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原地。她不会服输,就算在赵家这样的环境下,再嫁是她唯一的选择,她也一定会站到更高的枝头去。
“大娘,您回来了。”门内前来相迎的,是赵温香的陪嫁老嬷,也是老太太身边的旧人。
赵温香轻声问那人,“晴姐儿呢?”
老嬷垂眸言:“在老太太那陪老太太用饭呢,您可要过去把晴姐儿带过来?”
赵温香摇摇头,她当着使人的面,将孩子交到了老嬷手里,“去把老三的孩子抱到恭顺堂给老太太瞧瞧,叫老太太高兴高兴。还有那乳娘也跟着去——”
护军府的老太太腿上有疾,行动不便,常年深居后院不出。虽早不掌家中事,但余威犹在。若不是因为老太太看重长女,赵温香被休后也不会那么快被贺盈安接纳。
赵温香为确保小家伙安全,让柳善因安心,只能叫老嬷将孩子带到老太太那去。
可那些个唯贺盈安马首是瞻的使人,却依旧盯着她不放,吓得乳娘也不敢轻易上前。赵温香见状不由得冷笑,“愣着作甚?老太太的心意你们现在也敢违了?”
眼前大娘搬出老太太,使人们掂量掂量没有吭声。
赵温香趁机跟老嬷使了个颜色,“母亲要人就让她往老太太那去要,徐妈,把人带走。”
老嬷就这么明目张胆将人带离,柳善因慌着想要跟去,却被赵温香跟她偷偷摇头示意,柳善因别无选择,好在那边还有乳娘跟着,只得咽了这口气。
而后进了护军府,使人就不再怕柳善因逃跑,便也不再跟看犯人似的跟着她们,纷纷抬脚到那边复命去。
赵温香走进连廊望着那几个另人作呕的身影渐渐远行,转眸宽慰起柳善因,“莫担心,恭顺堂是这儿最太平的地儿。就是那位想过去造次,也得掂量掂量老太太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