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月却骤将手边的木盒掷去帘外,吓得家奴诚惶诚恐立在两旁。
下一刻,锐利的声音自车内发出,“还去什么去,给本郡主掉头去找姑母——”马车便缓缓朝着护军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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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马蹄哒哒响。
赵留行就着四起的烛灯,惑然看着身前的女郎,“怎么不说话?”
柳善因依旧沉默不语。她眼下哪敢说话?
赵留行的手此时此刻还捂在自己的肚子上,她怕自己一用力回答,就会与身后人的手掌贴得更紧。可赵留行单是忘了收手,并非是故意占便宜。
他继而唤了声:“小柳?”
柳善因憋了半晌的气把小脸憋得通红,却总归要有喘气的时候。只听呼的一声,她便喘着粗气,忍不住拍了拍赵留行的手臂,“赵赵将军,离开够远了吧,你能不能不要再抱着我了。”
爹的手掌暖暖,娘的肚子热热。
赵留行闻言反应过来,赶忙松开自己紧抱柳善因的掌心,“不,不好意思小柳,我把这事给忘了。”
柳善因只顾着喘气,她挥挥手,没空搭理赵留行。
却不见身后人已是羞愧得难以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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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赎回镯子归家时,土酥和长夏已是靠着脑袋睡了半晌。
等有人将陶罐装的香饮子拍上桌,长夏觉浅最先被吓得一激灵,她睁眼瞧见威严矗立的赵留行,和温温柔柔从他身后探头的柳善因,赶忙抬手推了土酥一把。
“夫人,三郎君,你们回来了——”
可大抵是推得力气有些大,土酥竟被长夏推得从石凳上踉跄几步,晃晃悠悠站在了边上。她糊里糊涂看了看眼前人,又看了看自己站立的地方,一脸迷惑,“我怎么到的这儿……”
惹得几人不由发笑。
长夏实在没眼看土酥那副没睡醒的傻样,转而起身朝柳善因迎去,“夫人您今日去哪了?怎么不与我们说一声就出门去呢?您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还能跟着服侍您?您这一声不吭,若是有个什么差池,三郎君还不要了我们的脑袋!”
长夏说得夸张,柳善因害羞地小声嘀咕:“不至于吧……”
她今日出门没碰着人,亦不想给长夏他们添麻烦。
毕竟自己也不是这府中真正的女主人,有什么理由去要求别人?可长夏听见她的嘀咕声却说:“怎么不至于!三郎君今日着急地都登了护军府的门去,那阵势吓人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