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闲停是有交朋友的自由,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干涉许闲停的生活感情,也不可能让许闲停一直都围绕他转。
他太过敏感,许闲停身边出现半点风吹草动的爱慕者信息,他都要严阵以待,像是圈地画食的野狗,容不得他人半点觊觎。
他是爱许闲停,但这种被控制的爱要束缚了许闲停的自由,他不想这样。
顾锦洲猛然想到,刚刚出门的时候,许闲停的衣领还未拉好,他本就怕冷,走出了这几步,只怕凉风早就灌进了衣服里。
顾锦洲猛然停下脚步,凝眸回头望向许闲停。
许闲停的左手被他牵着,领口的扣子单手扣不上,只能用手捏着衣领,露出的手腕被冻的发红,应该是没想到顾锦洲会停下,许闲停抬眸时带着些困惑,吸了吸鼻子,清凉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走了?”
顾锦洲自责到心疼,走上前一步,两只手攥着许闲停的衣领,温柔且细致地替他扣上衣扣,把下颌处领口的绒毛捋顺,把围巾脱下来,绕两圈裹紧许闲停,直到完全不漏风后,顾锦洲才开口:“你冷怎么还不让我停下。”
“不冷,”许闲停用下巴蹭了蹭顾锦洲的围巾,闻到清新的香味,眯了眯眼睛,“反正走一会儿就到旅店了。”
“抱歉,”顾锦洲的大手捂着许闲停的半边脸,低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受风的。”
“心情不好吗?”许闲停眨了眨眼,小声问道。
从雪场上下来,他明显感受到顾锦洲周身的气压都变低了,本来他以为只是错觉,但直到刚刚顾锦洲二话不说把他带出来,他才可以确定,顾锦洲就是生气了。
但他不知道原因,生气的时候许闲停不会主动去招惹顾锦洲,外面的冷风灌进领口并不舒服,他想着忍忍就到旅店了,还是忍住没有从顾锦洲手里抽出左手,而是软心地回握着。
本以为要顶着冷风走回去,却没想到顾锦洲停下来了,把他的领口扣上,还把自己的围巾给了他。
许闲停有些困惑,还是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围巾。
好香好软。
“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顾锦洲沉声道,“刚刚我生闷气,是因为我看到卢卡一直在你身边,让我感觉不舒服。”
顾锦洲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醋意,他不想对许闲停有任何隐瞒。
许闲停又眨了眨眼,有点摸不着顾锦洲的生气点,但还是顺着他的毛,“卢卡只是好心教我滑雪呀,他还是个小孩啊。”
“我不觉得,”顾锦洲道,“我能感觉到,他看你的眼神不单纯。”
许闲停有些好笑,但他不打算在冰天雪地里跟顾锦洲辨证这些,于是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好,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一定跟他保持距离,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锦洲闭了闭眼眸,像是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睁开眼睛看着许闲停,“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讨厌,控制着你,小心眼的嫉妒别人,还忍不住生气,把气宣泄到你身上?”
顾锦洲一口气说完,突然有些不敢看许闲停的眼神了,他是胆小鬼,懦弱鬼,修长的手挪动两分,遮住了许闲停温涟的双眸。
“我知道这样很过分,很无理取闹,”顾锦洲哑着声音说,“所以我会改,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我改。”
“我要学会让自己大度,让我不那么小心眼,我会选择尊重你,不需要因为我的脾气而牵连到你,同样也会……不干涉你与人交友的权利。”
但是卢卡,顾锦洲实在用不了善意的谎言替他解释,他靠近许闲停不是别有目的。
顾锦洲的手被冷风吹的凉,可却又那么烫,他的声音混杂在冷风中,竟让许闲停听出了几分落魄。
许闲停握上顾锦洲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清澈的眸光看着顾锦洲,“可是我没有感受到你说的无理取闹呀。”
顾锦洲愣了一下,听到许闲停又说:“我只感受到男朋友的在乎,明明是吃醋了,却把自己说成了十恶不赦,我男朋友应该才是最可怜的吧,空口给自己扣了那么大一口锅。”
许闲停扑进顾锦洲的怀抱,温声道:“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我没有给我男朋友足够的安全感,让他独自生闷气,是我的不对。”
“不过我想说,不管是卢卡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卡,在我心里都装不下的,我只要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