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静的午后,影儿抬手勾了几把花叶锦带,抖下好些花,装在布兜里。
命人备了车要去长街上走一遭,一来凑凑端午的热闹。二来,找个干净地方,去撒花。
翟离自是不许她出去,他大步流星往后山沧浪亭走,踏进亭子,才勾出无奈的笑来。
他的影儿现在是学会声东击西了。
他索性回转身子,站在亭间去看曲水,去看她坠落的那扇窗,去回味她的破碎,去细品她的倔强。
算计得逞的影儿在花圃假山处藏着,她透过太湖石的孔洞去看来人。
视线相对,她转了身,往更深处去。
“得知夫人落水,大病一场,如今看来,是好了不少。”
影儿半靠在假山上,捏着帕子看他,双眼中是不掀波澜的平静,她冷然开口,“你且说,你做是不做。”
秦风负手上前一步,“爷让我听夫人的,我自是万事皆听夫人的。”
影儿笑着挑破,“所以,你还是听他的。”
她歪了歪头,“他要我杀你练手,不露痕迹。你说,我有他的相助,你会是何种死状?你心里清楚,载嫣一死,你便没了用处,便是我生生打死你,他也不会说什么,如今,你怎的还拎不清你的处境?”
秦风面色仍然不变,可心内的计较却是又深一分,“夫人要做的,我大抵能猜到,我若做了,也是个死。”
“你若不做,死得更惨,你的命,我是不在乎,可你的亲友呢?他们何其辜?你也不在乎?”
秦风一双眼落在影儿裙边的太湖石上,影儿说的话,他早就想过。
他其实心知肚明,他没得选,从他踏进左相府报复载嫣开始,就是在孤注一掷。
“夫人,当真狠的下心。”
影儿却笑,“狠心无情,都是被逼出来的,你为了折辱她,不也狠的下心吗?”
她上前两步,“你我一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你的目的,便是保住这条命吧,你我各取所需,事成,各自安好,你堵不堵。”
秦风看着影儿,唇边的笑先于他的话显出,至此一笑,无需言它。
左右都是死,不如搏一把,万一,影儿赢了呢?
秦风至此,倒戈向影儿。
出了假山的二人背道而去,每一步,都先踩进泥泞里,再拔出。
这日夜里,影儿坐在翟离身上,她腰似蛇,跟着他扭动着。
或急或缓,或轻或重。
她额间布着细密的汗珠,启唇喘息,双眼迷离,俨然一副风流模样。
荡得翟离是心满意足。
他仍爱她的风情,也知她别有居心。
何为厮杀,互相摧毁又抵死缱绻,才是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