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儿不语,任晚灵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滑到耳里的泪攒不下,一滴一滴往外溢,晚灵无法,只能取帕来擦。
流光碎金,铺在地面上,折射进影儿眼里,她躺了一日了,半昏半睡。
当真似那枯木,不动,不说话,满身清冷凄迷,让人看着只觉心疼她。
欲说欲劝的话终是一个字都没抖出来。
晚灵戳
着水央下楼,待到关了房门才对着连决连升说道:“这次非比寻常,你们也去劝劝爷,夫人到现在都这副样子,怕当真扛不过去。”
连决挑着眉,环臂问她:“如何劝?劝什么?谁来劝?谁敢劝?”
水央皱着眉望着二楼的窗框,叹气道,“至此一步,彻底绝了心了。”
连升顺着水央的视线看去,轻声道:“夫人,会自尽吗?”
话音一落,其余三人都目光难言地看着连升,先回过味的连决用刀柄顶了顶他的后背,提示道:“你疯了?”
说完对着水央,“爷始终坐在安邻堂里,晚些时候定会过来,你二人务必盯紧些,快去罢,当心出差池。”
随着水央与晚灵的离开,连决沉声道:“你说过感情是负累,如今又在作何?我知你的打算,我劝你,趁早收手,别闹的丧命的下场。”
连升不语,目光抖散一瞬,便转了神情。
夜间起了风,将那成堆的花吹散在湖面上,随波浮沉。
影儿蜷缩着,瑟瑟发抖,果不其然还是发了热。
她在极寒与滚烫间颠来倒去,真觉得这具身子随时都要破败到随风散了一般。
一只手覆上她的肩,将她揽起,扣在怀里,她心知肚明,却无动于衷。
他抱她下楼,褪了她的衣衫,细细抚摸她身上的伤痕,与她一起,沉进了泡池里。
他看她紧绷后泄了力,脆弱似浮萍,他心内翻绞,却置之不理。
翟离捏着影儿的发尾,在她耳边轻诉:“这才叫以死相逼。还要我重复几遍,影儿才能记住我的话?”
影儿哪怕烧的迷迷糊糊,可他的话,却似刀一般,将这一字一句雕刻在她脑海里。
她做不出回应,也不想回应。
混沌茫然间,终是吃了药,一颗药在他嘴里化开,渡给她,她吐出,他再喂,循环往复,到底咽下不少。
经此一闹,影儿将养了月余,也不知是断了养身药的缘故,还是落了水受了惊,分明已经不再发热,可整个人就是病怏怏的,伴着偶咳,总也不见好。
她这身子,自是哪里都走不了了,如此一来,赵琛倒是欢天喜地,又给翟离扔了不少事,命他去忙,他却充耳不闻,干脆宫都不进。
每天不是在曲水搂着影儿,就是在安邻堂独坐思索。
自打从那窗边落过水,影儿便不再趴窗望月了,想看月时,便索性推门而出,绕着静安湖踱步。
春花散尽,锦带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