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灵依令,接过连决手中的衣裳,扭着头眯着眼递给翟离。
他为她盖上,才起身自穿。
水央抓着府医来的时候,就见翟离负手而立,视线停在影儿的面颊之上。
她伸着脖子去看影儿,猛地呼吸一滞,影儿当真是晚香玉碎一般,静静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水央推着惊恐到有些发颤的府医前去号脉,随即速速退至晚灵身边,与她和连决一起,揣着手低头,动都不敢动。
那府医搭绢号脉,复诊了四五次,才颤颤巍巍开口:“夫人,屏息短气,又惊吓过度,故而晕的,别的无大所碍。”说完起身,颇为识趣的与连决站到了一处。
翟离不做回复,轻轻拨动着珠串,一双眼仍是冷冰冰地看着她,他当真输的够彻底的,唯一还剩的颜面,就是自己猛然发现了,这局对弈,他毫无胜算。
从方才他让她翻趴在床上。
单手紧按着她交剪于背的双腕,透过忽隐忽现的烛灯,去看她背上的伤时,他就知道了,遍体鳞伤的是她,占尽先机的亦是她。
那伤痕映进眼里,穿过心,落到他灼热的小腹上,化为一股执念发了狠的去冲撞,竭泽而渔。
他将这些时日的隐忍与恨全部凝结在一起,化作一把火钳,拼了命的升温,去夹住她,钳制住她的身体,拧出血来,再猛地抽离。
他真是心内发笑,对她用尽了心思,手段。
到头来,还是不如强占囚禁。
可也真是磨人,又想纵她宠她,又想锁她,欺她。
他心内嗤笑,不是她说要对决的吗?那自己的反复无常,算不算是一种兵不厌诈。
无惧了,大不了共死一处,纵死,也要抵命缠绵。
魂于断崖处,来回摇晃。
影儿睁眼时头昏脑胀,才刚回笼深思,便瞬间被疼痛缠上。
她不经绷起身子,嗓间刺痛,胸口刺痛,腹间刺痛,腿上亦是刺痛。
身子似木裂,自下而上,扯开一条缝,疼,却无能为力,眼看翟离似那白蚁将自己蚕食殆尽。
她望着床帐,笑都笑不出来,只能一股怨念挤在眼眶里,晃晃荡荡,凝着苦往下掉。
全是欺骗。。。
他说会宠她,说不再逼她,说诸事依她。
可他杀她,亲手杀她。
是救她吗?不是,是还没将她彻底撕裂,没玩痛彻,不许她殒命而已。
好在她不在乎了,只是不甘,只是难耐。
一生捏在他手里,由他摆布,任他操控。
她轻轻张嘴,哼咽一声。
晚灵急忙放下药瓶冲过来,“夫人醒了,可是很疼?身上都上过药了,现下将那丸药吃下,便该好些了,夜里水凉,夫人又受了惊,先将药吃了,不然发起热来该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