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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儿从不会在柔澜面前放下架子,所以这示好,只能由柔澜来展。
柔澜抬眼去看压低的云层,伸手去触卷过的风,渐落的雨。
前方路影憧憧,狂风暴雨,她偏要,迎着风暴睁眼,往绝境中走,去博生机。
她听见连升的脚步渐近,并未回身,开口直问:“把刀给她,你倒也实在。你不怕,我不在乎你的生死吗?”
连升垂头看着怀中的铜盆,那纸钱因风撩拨而忽上忽下,他抬手摁住,透着丝无奈道:“你必是不在乎的,我图的,是我的心安。我杀过很多人,原以为不会起心动念,你当真,是个例外。为你拼一把,有何不可。”
他不问钱是给谁的,她也不说,两个人各自揣着自己的秘密,再不动声色。
风销花魂后,不携歉意,不带愧疚,往那宫门深处吹去。
翟离负手漠然地看着趴在福宁殿地面上颤抖的徐婕妤,心中轻念,这身形是当真像极了辛漪颜。
怪不得这么些天了,赵琛只宣她,对剩下的三名妃子是不闻不问。
赵琛转出屏风时,才刚沐浴完,发丝还在滴水,他捏了把发尾,冲着翟离招手,让他坐于茶桌旁,“此番落了雨,倒是堵了众臣的嘴,接下去的事,都是你操办的,要不你再留留,待成了,再走?”
翟离揉着珠串,眼内噙笑看着他,“费尽心机。”
赵琛拭手后点茶,略带无奈,“哪有你心机深,你这些时日里外安排的诸事妥当,倒不像只去一月,而像是再不回的样子。”
四目相对,无声却划着火石,翟离一笑,松了劲儿,“说了满月即回,定不食言。如今既是落了雨,不若趁热打铁要个祥瑞,借份天意。礼部那儿,事儿办得还算漂亮,你该提拔的,就别等了。”
极轻的一声呜咽,落进他二人耳中,二人却均是无动于衷。
直到翟离说完这一个月的布局与安排,赵琛才与他又饮了两盏茶,填了几句保重之语,许了他出宫。
殿门关上的声音,打开了徐婕妤心内的恐惧,她颤的越发厉害,甚至不敢抬头,不敢动,恨不得钻进地里,埋起来。
“过来。”
赵琛的声音似梦魇般抓着她,她没有办法,只能撑起身子,一点一点挪过去。
靠坐在榻上的赵琛,看着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眼底浮现出辛漪颜的惧样,他突地兴起,“灭灯。”
一场疏雨不停,灭了灯的福宁殿,透着丝昏惨的气氛,徐婕妤发僵的立在犀角灯旁,寄希望于他忽略她的存在。
昏暗的屋子里,只见轮廓,赵琛看着那副轮廓,眼底变了神色。
真是像,像到可以以假乱真。
他嗓音变得沙哑,含混,模糊不清,“过来。”
徐婕妤一颤,她有些惊讶,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轻抖,带些惦念似的温柔。
她有些恍然地抬步挪去,越近,心跳越快。定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如何都不再迈的开步子。
她努力喘着息,就见赵琛迈了两步,定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