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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水饭的一名老翁挑着担子路过梅溪巷,不知从哪儿跳出来一个人拦在面前。
“来一份水饭。”
那老翁吓了一跳,随即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公子稍后,一贯钱。”
连升接过水饭递了钱,温声说:“不必找了,过年好老人家。”
那老翁双手合十谢天感地的挑着担子离去了。
连升看他走远,开门进了那三进院子。
一进三院就见柔澜歪在门框上看他,她松松披着斗篷,斗篷之下是若隐若现的细颈与那丝光水滑的嫩臂,她青丝散下,不着粉黛。
饶是如此,那眉眼间的风流韵味仍是晃得连升挪不开眼。他用力岔开双眸,上前一步,柔柔笑道:“前儿不是说想吃水饭?”
柔澜媚着眼看他,见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饭,瞧那样子便知是散买来的,她微微侧了身子,也不说话,只给他让出地儿,勾着笑看他。
连升一摸鼻子,往里走去,“吃吧,吃完就该准备了。”说完便将碗放在桌上,顺势坐下等着柔澜。
翟离吩咐了要用后手,这后手便是柔澜。
连升从怀里拿出给她准备的匕首放在桌上,散开对她的心思,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强装镇定地看着她,“快来,你先吃,我告知你这个怎么用。”
柔澜步步生莲地缓缓走去,拧着身子一坐,扫了一眼那匕首,抬起纤指捏着汤匙搅弄那水饭,含糊又娇俏地道:“哼,载清不走,你也不拿这东西出来,左右就这几个时辰了,我如何学得会?”
“他不知道爷的安排,所以只能等他走,这东西上手快,又轻又小巧,正是女子用的。你先吃吧,吃完了,我教你。”
柔澜松开汤匙将那手肘往桌上一搭,十指相交,娇娇柔柔地将下颌轻轻搁在指背上,歪了歪头,逗弄道:“今儿不想吃了,你先教我,教会了再给我弄别的吃。”
连升哪里受得了她这幅样子,只能抿嘴挪眼颇为配合地点头,“那,你看我握刀。匕首可正握亦可反握,看你顺手或看到时的情况,刀柄必须握紧,冬日衣厚,你只需藏于袖中即可,到时会有宫女助你。”
“若我没刺死她,怎么办呢?”
“无妨,你若能刺死她最好,若只是伤了她也无碍,里外都是安排好的人,会等她出了那屋子,见到百官再上前去围她,以医治之名去杀她。你无需紧张,万一载清成了,你这一步都能省下。”
柔澜指尖轻抚那把匕首,悠悠开口:“给我看看你的匕首。”
连升一愣,下意识去摸,犹豫地取了下来,递给了她。
柔澜接过放在手中颠了颠,蹙眉将其放在身前的桌面上,目光旖旎地看向连升,“今儿过后,我,载清,载嫣,都会为她陪葬吧。”
柔澜早就知道,翟离这步棋里,她们一个都逃不掉,先不说那道圣旨,就说蓄谋刺杀郡主这件事,参与之人怎可能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