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你这是做什么?她骇然地看着对方,问道。
脱掉束胸,这玩意让我连腰也无法弯,那我该怎么把阿尔伯特从里面挖出来?快告诉我,下一颗扣子在哪里?我怎么也摸不到‐‐
在康斯薇露的帮助下,伊莎贝拉总算生拉硬拽地将束腰脱了下来,又重新将衣服换上‐‐在越来越猛烈的暴风雪中,这实在是一个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行为,伊莎贝拉敢说在这个过程中她身上或许已经被冻伤了好几处,而她就更不敢想被埋在雪中的阿尔伯特如今会是什么样子‐‐没了束腰以后,她的动作敏捷了不少,用行李箱的一边当做刨子和铲子,又挖又铲着雪堆。尽管如此,等她终于摸到了阿尔伯特的手,气喘吁吁地将沉重得如同一头躺在地上的大象般的他从雪堆里拽出来时,天色已经逐渐地阴暗了下来,而阿尔伯特仿佛一根胡萝卜一般,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呈现着不自然的紫红色。
伊莎贝拉第一时间便扑上去抱住了他,用自己因为体力劳动而微微泛着热气的脸颊贴着他冰冷的面庞,感到臂弯中的他如同一个吸满了水分的面粉袋子一般,的,就好像刚把他从冰冷的河水中捞起来一般,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因为体温而融化的雪浸透了。
而他的呼吸极其微弱,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他需要换掉这一身湿透的衣服,他需要暖和起来,而他和伊莎贝拉如今最急需的,还是一个能够遮挡暴风雪,避免体温进一步下降的避难处,一个洞穴是最好的,倘若不行,哪怕是一块稍大一些的石头的底下也勉强算数。
这些念头登时就出现在了伊莎贝拉的心中。
然而,她该如何带着阿尔伯特,这个沉重得她根本背不动的男人去寻找这么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相当于45米。
2相当于20米。
第144章都市言情镀金岁月
玛德不知道艾略特勋爵为何要去见路易莎小姐,但她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而这正好验证了她的理论,艾略特勋爵必然知道一些关于马尔堡公爵夫妇她所不知道的内幕,从而使他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形。
因此,在一个小时以后,她又回到了艾略特勋爵的酒店套房之中。彼时她已经给梅打了电话‐‐不消说又是耐心地等候了接近半个小时的转接时间‐‐而后者一再向她保证,一定会说服罗克斯堡公爵在保守秘密的情况下开始打听公爵夫妇的下落,并且开始着手寻找他们,才让玛德安心地放下了电话。
她知道艾略特勋爵看到自己贸然闯入了他的住所,必然不会有多么开心,但是她实在是想知道对方与路易莎小姐见面后的结果‐‐他未必会告诉自己路易莎小姐是否就是导致了公爵夫妇失踪的幕后推手,可也能够让她得以确认公爵夫妇是否真的失踪了‐‐这关系到她是否能第一时间向伦敦的报纸发布这个独家消息,提升自己在英国媒体界的地位。
她等了又等,在这个期间抽完了整整一包烟,又打发了酒店的门童为她买来了新的一包,却仍然没有等来艾略特勋爵的归来。直到一声关门响声惊醒了斜靠在沙发上的玛德,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抬眼一看,窗外的伦敦已经陷入了朦胧的烟紫色之中,鳞次栉比的屋顶仿佛像是从寒潮中溯流而上鲱鱼一般漂浮在烟雾缭绕的上空。她站起了身,刚好与走进来的艾略特勋爵打了一个照面,与其说后者此刻的神情看上去是厌恶,不如说是茫然,挫败,还在上面淋了一层彻头彻尾的绝望。玛德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难道这意味着艾略特勋爵没有得以完成他前往格罗夫纳广场19号的目的吗?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已经跌坐在沙发上的艾略特勋爵便抢先抛出了一句没头没尾,奇怪至极的话。
&ldo;我知道他为何变了。&rdo;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葬礼上,正为他宣读吊唁词一般。
但是玛德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此刻犹如困兽一般的艾略特勋爵正沉浸在某种奇特的心境之中,而此时沉默往往才能为她带来更多的信息。
&ldo;我与一个魔鬼做了交易,博克小姐,&rdo;几秒种后,她听见他如此自嘲地说道,&ldo;倘若说这还不是最糟糕透顶的事情的话,那便是这个交易竟然没有成功。&rdo;
玛德知道他不会将交易的内容告诉自己,再等下也是徒劳,因此便说话了。
&ldo;公爵夫妇是真的失踪了吗?&rdo;
&ldo;是的,博克小姐,他们不仅是失踪了,他们如今还在苏格兰的雪地中奄奄一息地等待着我的救援‐‐我将整个下午的宝贵的时间都花在了那个‐‐那个‐‐那个女人身上,以为她能让我直接地找到公爵与公爵夫人,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只得到了一个虚假的地点。&rdo;
艾略特勋爵向后仰去,倒在沙发的靠背上,苦笑被阴影勾勒在他的脸上,而他的右手随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则在缓慢地扯开衣服的领结,马甲的纽扣,接着是衬衫,每一步都像是在脱下身为贵族的外壳,而逐渐剥离出艾略特&iddot;康普顿这个男人的深层次本质。玛德并不知道他为何愿意在自己面前这么做,但她猜想那或许与他对她的极致厌恶有关‐‐这种憎恶剔除了她的性别,使得艾略特勋爵感到既不需要像尊重其他女性那样在乎她的感受,也不需要像在男性面前一样顾虑自己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