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都像蒙了一层尘……
真难得,原来还是会病的。
深灰色的瞳眸缓缓眨动,眼皮很沉的样子,分秒功夫,又闭紧起来。
他只来得及给老板发了条不足两秒的语音消息,短短‘病了’二字。睡意再次涌上头,身体沉得像掉进深水,意识里一模糊,便想不起其他了。
幸而许卿是有秦楚家里钥匙的。
在连打了五通电话也没人理会之后,在秦楚还没烧出毛病之前,许董漏夜冒雨,提着一袋子常备药,从悦云端一路狂飙,开车直奔秦秘书的住处。
路上因开的急,一不留神,手误挂掉了从紫荆庭打进来的来电。
许董心情极差,尤其在见到秦楚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后。
如果人是醒着的,没生病,他一定把秦楚拎起来,摆正了,好好跟他掰扯一下这里面的道理。
可是看这样子,眼下是不可能了……人烧得两颊发红,都快说胡话了,同一个本就固执的高热病人讲道理,许卿觉得他遗传性心脏病会复发。
。
秦楚这一趟病得有点重。
连日操劳,身体超负荷透支,加上饮食和睡眠长时间的不规律,铁人也要熬出毛病的,更何况他原就不算健朗。
值班医师备了药上门,先挂了一瓶盐水,随后由随行助手抽过血,送回疗养院去出报告。
许卿就坐在一边等着结果出来。
约莫半个钟多点,助手将血液报告传了回来。
医师像松了口气,端端地拿着手机,一板一眼地向许卿请示,“还好还好,不是病毒性,用点消炎药很快就能退烧了,我再开一些口服,您拿来的中成药也能用……”
许卿面色沉沉,垂眼缄默地坐在椅子上。
医师不安起来:“许董,许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说着,扭头拎起胸前的听诊器就要凑上前去。
许卿赶紧打住他:“我没事,你赶紧把药配了吧。”
外头数九寒天,医师脸上紧张的神情,似乎下一秒就要滴下汗了。
许卿盯着他配完药,重新把水挂上去,轻轻道了声:“辛苦。”
医师低声道:“许董客气了……”
许卿却补了一句,“回去了不要多嘴。”
医师抹了把脸:“知道的,知道的。”
。
许卿自理能力不差,可照顾起人来完全就是个新手。
他倒是能做点家常小菜,粥熬的也勉强能喝,怎奈秦楚要食欲没食欲,要味觉没味觉,许卿折腾了两个点,好容易搞出一桌饭来,等液输完了才去叫秦楚。小托盘直接端进了屋,许董在炉灶前站得腰都痛,不想秦楚嚼糠似的咽了两口粥,哑着嗓子让许卿回去,之后头一倒,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