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往阿尔罕身上靠了靠,流氓道:“还是你这样的男人,中看又中用。”
阿尔罕本就黝黑的脸庞,唰的一下更加漆黑,将柳潋捏着他屁股的手拍开。
“再说一遍,我是有婆娘的人。”
柳潋搓了搓手,竟流露些许向往之色:“什么时候,把嫂子带出来认识认识?”
阿尔罕沉默,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老子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见着她。”
柳潋大笑着推开阿尔罕,转身去寻她的“姐妹们”嬉闹。
车篷里私语嘈杂,谈论王都的宏伟,憧憬庆典的盛大,商议赏金的丰厚,欢声笑语,热闹得不行。
唯有裴戎安静地倚卧地角落里,拉上兜帽,环抱手臂,阖眸佯作小憩。
街上喧嚣从木板的缝隙间渗入,传递着喜悦的情绪。
因为血瘟横行,灾荒连连,王都原本充斥着阴郁与不安。但在多日前,毗那夜迦发出告令,宣布找到治愈血瘟的办法。将在二月初九,举办盛大庆典,迎接神明降临,赐福消灾。
听起来,极像是朝廷束手无策后,为稳住民心,弄出的一场荒诞表演。
但是,人在面对可怕的灾难时,总会报以前有未有的虔诚,去寻求神明的解救。
有时,他们并非相信神明存在,而是用这样的方式,在相信着希望。
裴戎身形随着马车摇晃,胸前布料微动,似揣着活物。
内衫轻薄,紧贴肌肤,苏醒的木偶在他胸口翻身,细小的声音传来:“孤单么?”
裴戎没有睁眼,平静道:“没有。”
阿蟾从敞开的衣襟看入车篷,柳潋与阿尔罕都是爱说爱笑的性子,很快与众人打成一片。
“旁人密友一二,独你形影相吊,怎会不孤单?”
裴戎唇角微扬,无声地笑了笑。
阿蟾的话语总是很有道理,但这一次他并不赞同。
介于自己身份特殊,每次与人交谈,总是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久而久之,说话于他,变成了一件累人的事情。
隐藏秘密,揣测深意,暗设圈套,耍弄心机……唇齿简单一碰,却是一个不见烽火的战场。谈玄那小子翻弄嘴皮如鱼得水,但却不合裴戎喜欢干脆利落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