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戎本不肯如此,固执地要求自己清理。但被阿蟾逼倒在床上,强行掰开双腿,脱靴褪袜,方才安静……又或者说,他整个人都木了?
裤腿被一寸寸叠起,挽至膝盖,露出的小腿肌肉紧实,肌肤苍白。
阿蟾施过针,换上药泥,裹好伤处。将软巾浸入水盆中,拧得微干,擦拭起裴戎的脚背,足趾略长,骨脉分明,苍白的肌肤下隐隐可见青色的经络。
裴戎极为自律,即便当上刺主,也没有召有侍从服侍。为了安全与保密,甚至不允许仆从接近自己的宅院。洗衣、做饭、清扫等杂物,向来自力更生。
因而,此刻接受阿蟾的帮助,颇有些如坐针毡。只觉那滑过足面的轻柔触感,像是猫儿的爪子,轻搔在心上。每被对方碰一次,都恨不得瑟缩地跳起来。
竭力漠视心中异样的感觉,开口寻一个话题:“阿蟾,今日你打断我,是赞同一行的决定?”
软巾冷了,阿蟾将之浸在盆中,缓缓搓洗:“无关对错,坚守本心,总是值得敬佩。”
裴戎微微偏头,抬眼去望一只不停扑打灯罩的飞蛾。纵使火焰会燎燃它的翅膀,依旧至死不悔。
“但是,困守此地,必然没有出路。”
阿蟾换了一条腿,开始擦洗,忽然拍了拍他坚硬如铁的小腿肚:“太僵了,放松些。清洗而已,别紧张得像要生孩子一样。”
裴戎:“……”
他很难堪,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红了。
阿蟾揉搓起小腿,帮助他放松,神色依旧淡淡:“所以,你要尽快好起来。”
裴戎道:“什么?”
阿蟾抬头,目光平静,但带着一种笃定不疑的气场。
“你我携手,天下还有何处去不得?”
在裴戎回过神时,他躺倒在床,严严实实地盖好被子。
阿蟾已携着换下的绷带与水盆,跨出门槛。裴戎侧头去看,只来得及看见门扉合拢前,一片衣角离去。
当夜,裴戎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安稳。他想着乱红如雨的桃林,想着《醉妆词》中的舞步,想着阿蟾温热的手心,想着那一句话儿……半梦半醒间,想起了幽微月光下,御众师充满肉欲美感的身体……
春日来临,万物萌发,仿佛身体的某一部分也随之苏醒过来。
窗外依旧下着小雨,滴滴答答,满地呢喃细语,甚是温柔动听。
裴戎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倒四更天。忽地一声轻喘,从床上爬起,掀开被褥,漠然地瞧了一眼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