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些画师在“观世音”身下,发出一声精疲力竭的呐喊,化为殷红血水,涌入“观世音”大张的双腿间。
“观世音”跪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扬起洁白的身体,从肚脐中开出一朵莲花。
“至于我,在与敌人的交锋中,一败涂地。”一行落寞自嘲,“秦莲见许是念及过往情分,放我一马,只将我那鲲鹏老友抓去。”
阿蟾不留情面地说道:“秦莲见得道器相助,方有如此能为。但他假以外物,道行配不上境界。”
“连一个空有境界的花架子都打不过,你三百多年的修行,是修到狗身上了么?”
口中刻薄,手上扬了扬铜瓶。一行哈哈笑着,递出佛灯,哐当一声,同他碰了一个杯。
“尊驾教训的是,但奈何他有高人相助。贫僧老了,以一敌二,干不过啊。”
阿蟾饮完烈酒,将铜瓶搁在地上:“什么样的高人?”
一行道:“那人从头到脚裹着一身黑袍,连跟头发丝儿都不露。但法力极为高强,不但能解我的梦禅,还我那鲲鹏老友出手救我时,反将他控制住。”
“依他施展的手段来看,应是兼修佛道两家。”
阿蟾道:“藏头露尾,定然害怕被认出。若非是你熟识之人,便是在江湖上有极大的名声。”
“江湖名人,佛道兼修。”阿蟾看向裴戎,“可有想法?”
裴戎沉吟:“难说,佛道两家向来存在道统之争。即便有人身兼两家之长,也不会显露在外,招惹麻烦。”
“况且此人既敢展露功法,定然不惧一行大师从这功法上看出端倪。”
三人商议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并伴随急促脚步,秋鸣匆匆出现:“住持,大事不好啦!”
一行顿时一个激灵,赶忙将佛灯塞进裴戎怀里。灯里还剩半盏酒,因一行手劲儿荡起,差点儿泼了裴戎满襟。
一行拉好袈裟,正襟危坐,指搓佛珠,又是一副慈眉善目菩萨态。
秋鸣焦急地跨过门槛,顿时被一片狼藉的景象震得发呆。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忽地动了动鼻子:“什么味道呀?好香!”
一行轻咳一声,不着痕迹挪动身形,遮住佛龛上的尸首:“醪糟。”
秋鸣惊讶:“住持,你们做的什么醪糟,竟能把大殿给弄塌了?”
裴戎摇了摇灯里的余酒,哄骗秋鸣道:“住持想做一碗天下无双的醪糟,奈何技艺有限,人力有穷。大失所望下,气得砸了千手观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