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就不教了。”女人端起手边花茶,轻抿一口。
二十年前,是母亲离开她的那年。
也是江意衡以为,母亲飞船失事的那年。
“除了给人做心理咨询,您还学了理发的手艺?”
“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隔行如隔山的道理,您应该比我明白。”
江意衡只迅速笑了一下,面色倏然变冷,“您接近他,是因为您不敢直接见我?”
“你是这样想的吗?”
女人合握双手,指尖却在笔记本的扉页上轻轻点了点,“我想见见未来孙女的Omega父亲,这都不行?”
“他不是您孙女的孕体。他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江意衡直视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那上面几乎找不出一丝属于母亲的痕迹。
唯有那双眼,与记忆中微妙地重合。
她一字一顿:“他是被我选中的人。我愿意,也只愿意,让他把我的孩子带到世上。”
“说得好听,谁不会?几个简单的字,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已。能实践多少、做到多少,那才是重要的。其余的,当耳旁风听一听就得了。”
江意衡的手在桌下握紧。
“您凭什么给我下这种结论?您了解我吗?您亲眼见过我失信于人吗?您对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又知道多少?”
“E区民间流传着一句话,‘三岁看小,五岁看老。’我不需要了解你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但这不表示,我不可以依据我所知道的,对你进行推断。”
女人淡声一笑,目光在江意衡的面容轮廓上细细打量,“有其父必有其女。你长得,和你父亲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她似乎是看得入迷了,伸出手,想要触碰这张与江御川相似的脸。
江意衡毫不犹豫地撇开女人的手。
“您很想他吗?”
安青沅收拢指尖,斜过目光,一缕笑意迅速掠过眼底。
“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的脾气会好一点。在教育孩子方面,你父亲,好像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尽责。”
“尽责?”
江意衡不知现在是该冷笑,还是该讥笑,“如果您没有把我丢下,那我相信,您会比他尽责得多。”
安青沅沉默片刻。
她的眼角重新浮现笑意:“你知道我有苦衷。”
“您表达苦衷的方式,对一个四岁的女孩来说,还是太过冷酷了。”
江意衡能感到指尖戳进皮肉,那种微微刺痛,能帮她保持可贵的清醒。
“我曾经以为,您当初突然那样冷淡地对我,是因为父亲逼迫。您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只是您无法留我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