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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出几步,却忽然回头望去,同时抬手,将一缕发丝捋到耳后。
理发店周围的监控画面并不算十分清晰。
转为投影后,画质更是勉强。
但江意衡清楚地认出,那名女理发师为自己捋过头发的姿态,和母亲从前一模一样。
陆怀峰看出江意衡专注的目光,将画面定格在这一帧,并徐徐放大。
江意衡望着那张近在咫尺、却又陌生的脸。
“是因为已经过了二十年吗?我怎么觉得,我甚至不认识这张脸了。”
“殿下。”
陆怀峰迟疑着问,“需要属下帮您锁定她的下落吗?”
江意衡忽然笑了一声。
“不用。”
她的唇角挂上一丝讽刺,“我知道,她在哪儿。”
*
位于小镇北部的半山茶馆,平常都没什么客人。
今天,却破天荒地在同一时间,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您好,请问您是一个人来吗?
江意衡抬手一指:“我和她一桌。”
她没有接下服务生递来的茶品菜单,径直绕过前台,走到最远的窗边,在二人小桌唯一的空位坐下,还随手放下一台小巧的音频干扰器。
“你来晚了。”
对面的女人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在笔记本上徐徐书写,不时还用笔尖迅速反复划过,像是在更正什么。
“您这日子,好像过得很清闲。”
江意衡抱着手臂,背靠椅背,目光投向窗外。
街边,一位父亲正推着婴儿车,小心翼翼穿过人行道。
而她身后,已经会走路的大女儿牵起母亲的手,还贴心地把一团蓝色棉花糖举高,塞进她的嘴巴。
“E区的生活节奏,当然比不上中心区。没有人会因为过着慢一拍的日子,就觉得丢脸。”
女人盖上笔帽,合起面前的笔记本。
扉页上,却写着“艺术疗愈”几个字。
“这不是心理咨询的流派之一吗?”
江意衡知道,这些咨询师会借助音乐、绘画、舞蹈等等,帮助来访者走出困境,“您不再教人弹钢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