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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后日谈4 一份精心筹划的宣言（第1页）

又一年满月节正日。

今年贤者塔下的迷宫花园一如既往是变装舞会的场地，在装饰上耗尽巧思。

大大小小的人造满月悬浮在半空，每一轮都施加了幻术。只要步入其中的任何一抹月光里，都会立刻沉浸在新鲜的美妙幻觉之中。

月影迷离的花园，带来未知刺激的幻术装置，再加上历史悠久的真爱之酒，今年千塔城最盛大的变装舞会比往年更加热闹。从开花的灌木丛中经过的每一阵风都沾染着焦躁的香气，撩动着欲望的神经，让掌心潮湿，也让眼神闪烁。

在场人群的兴致格外高昂的另一个原因在来宾名单上：

迦涅·奥西尼和阿洛·沙亚，这两位鲜少同时出现在同一场合的人物，今夜竟然都确定会出席这场变装舞会。

迦涅·奥西尼两年前正式进入十二贤者议事会，成为过去五个世纪以来就任时最年轻的成员。她虽然年轻，做派却相当老辣强硬。

古老的魔法传承都带有危险的诅咒——这一众多家族保有多年的秘密，也在迦涅进入议事会后公之于众。她顺势推动了对于玻瑞亚现存魔法传承的记录管理，带头封存了数家有隐患的灵魂烙印，因此成了许多魔法名门忌惮的对象。

她同时也是最年轻晋升贤者的记录保持者，以独特而强大的空想魔法著名。曾经有对她心怀不满的人试图发动暗杀，她当众反击的手段至今让人津津乐道。

换而言之，无论是从魔法还是实绩层面考虑，她都是古典学派名副其实的年轻一代领袖。

阿洛·沙亚则完全是另一种名人。

更早时他就是与奥西尼齐名的魔法天才，却与她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如今机械魔法已经成为一门欣欣向荣的新领域，除了少数自持身份和传统的学府，玻瑞亚的大多数魔法学院都开设了机械魔法的入门讲座。

于是很多时候，人们会不小心忘记：机械魔法能够坦然跻身魔法的行列，其实也就是过去七八年内才有的新变化。

——在阿洛·沙亚开辟出这一体系的基石之前，搭载了魔法的机械装置只是道具，并不被认作正经的魔法学问。如今已然发展为异世界研究中心的十三塔卫队，也同样是他创立的银斗篷演化而来。

这么一对生在同时代的天才双子星在火焰长廊上的肖像相邻悬挂，却分属不同派系、选择的道路不同，就连性情和生活作风都完全不一样。

不仅如此，两人还有不少众所周知的陈年恩怨，每当谈到他们的名字，不免都要连带议论几句他们的恩仇录。

大多数人都觉得，正因为早年沙亚背叛奥西尼家、奥西尼又曾经出手抢夺过十三塔卫队的控制权，这两位至今没有和解，因此他们在公众场合几乎称得上‘有你没我’。

但他们今天居然都会参加变装舞会！

虽然不知道他们各自会装扮成什么模样，能见到两人出现在同一地点，就已经是件值得当谈资炫耀的新鲜事。

甚至有双方的仰慕者暗中和人打赌，为两人如果当场对峙打起来谁的赢面更大押注。

然而让来场宾客失望的是，已经月上中天了，迷宫花园里依然没有这两位的影子。偶然有人起了摩擦，兴冲冲赶过去看热闹的人也立刻失望：

都是喝了真爱之酒的来客为了小事争执乃至动手，每年都会有。

渐渐地，存着围观心思来的看客们也忘记了要看世纪对决的事。其中一方说不定临时改变主意不来了，又或者两个人都戏耍了所有人一通，说不准呢。

时间踩着舞曲的节拍流逝，透亮得冷冽的满月终于攀上天幕最高处，变装舞会在醺然的狂乱中抵达最高潮。

午夜后的下一秒，迷宫花园中的大型环境魔法发动了：

所谓的变装舞会必然要以摘下伪装做结。

这一刻，会场内用来掩藏身份的魔法全都失效。

人们用被擦拭干净的崭新视线看向彼此，仿佛第一次认识身边的人。有人大笑，也有人窘迫。而最后一支绵长的舞曲还在继续悠悠地飘扬。

细小的骚动却在这时如涟漪，从花园中央窸窸窣窣地扩散。

“奥西尼和沙亚出现了！”

“他们居然在跳舞。”

“对，没看错，就是他们本人！我妹妹亲眼看到的，她的好朋友是十三塔卫队的预备队员，那就是沙亚，奥西尼的白头发也很好认。那两个人居然真的在一起跳舞！”

“这……他们难道都喝了真爱之酒？”

“真爱之酒对贤者也有效？”

“是作弊假扮成他们两个的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