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裘时和对方相处得很好,李曼迪感到庆幸。
她希望儿子到这边之后能真正体会一次家的感觉。圆满的,幸福的,温暖的感觉。
可少年却在婚礼前夕突然出现,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般,神色慌张,失魂落魄。
手臂上的红痕也清晰可见。
这孩子早就不起疹子了,可幼时挥之不去的梦魇总会在内心感到不安时倏地冒头,如同父亲葬礼上那个无助的影子。
李曼迪知道,儿子是在向她求救。
李曼迪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带裘时去见了当地最好的心理医生,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可测试结果远不如预期。
幼时的轻微焦虑早已演变成心理障碍,红印遍布的手臂就是最直接的证据,让身为母亲的她根本无法自欺。
李曼迪想不通这种结果因何而来。
这些年,儿子身边的变数都被她抚平了。
钱而已。钱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手段。她的儿子只需要开开心心地享受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段为了培养母子感情的放养时期完全就是同龄人向往的典范。
可裘时不说,李曼迪也不好多问,只要儿子还愿意来澳洲陪她就好。
留学事宜关乎前程,这个议题母子俩早就达成了一致。
即使不一致,她也决不让步。
李曼迪陪裘时在澳洲进行了为期三周的心理治疗,并按照少年的意志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阳光,农场,带有青草味的皮卡车……所有他喜欢的设施都准备好了,再加上小半年的休整期,乡下的自然风光足以让人恢复精神。
上大学之后,就不准再这样成天无所事事了。
李曼迪在心里划定了放养期限。
申经街是裘老爷子留下来的,她不便在裘家人的地盘上插手儿子的日常生活。
但等人到了澳洲,一切就不一样了。
十八岁了,也是时候该扛起肩上的责任了,否则最终长成他爸那有钱无脑的样式,分分钟被别有用心之人下套拴牢,多少家产都不够败的。
她的儿子不该姓裘。
她不允许儿子的未来有偏差。
可李曼迪还是犯了一个错——由于工作太忙,她没有陪裘时回国收拾老房子。
原以为最多只是两天的行程,负责接送机的司机都安排好了,李曼迪却迟迟等不到属于儿子的返程机票生效。
飞机落地临安不到二十四小时,裘时就悔了棋。
还是那句话。
他最好的朋友在这里,他哪儿也不去。
-
原晢还杵在包间门外。
他的大脑正在记忆部门疯狂运转,四肢控制中心暂时断电,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李曼迪为什么要点名见他?
因为他和那个姓裘的……他和那个姓裘的没什么关系啊!
求生意志猛然狂起,原晢不自觉退了一步。
他在小道新闻上见过网友对李曼迪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