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辛氏当真是不简单!
眼底划过一丝别样的玩味,季桓提起朱笔,将方才所见的四个字尽数划去。
辛氏从前便是他的,当下也依旧是他的。
他要辛氏,不管用什么手段……
……
眼看着就要到了沣鸣寺,辛宜不安地回头扫了一眼,当即令车夫停在了一家茶楼前,牵着阿澈匆匆下车。
进了茶楼,辛宜咬牙定了一处包间,而后请了两位同穿着绿衣衫来听戏的姑娘进了包间,借了她们的幕篱,当即抱着女儿从茶楼的后门出去。
那群探子见辛宜进了茶楼,急忙进去,最后只看着那淡绿色衣衫的女子进了包厢,不由得定了心,当即在茶楼大堂的桌边等人。
甫地一出茶楼,辛宜赶忙跑向沣鸣寺。好在幕篱够大,就算她抱着阿澈,从外也看不出来。
眼下,能同她说说话的也就只有郗和了。虽同为世家子弟,可郗和与季桓不一样。
医者仁心,郗和待人总是多了一丝悲悯。
当初在清河第一次相见时,他就曾提醒过她,为何要替季桓挡那一箭。
甚至最后在邺城,他也说了要她跟紧季桓。
将所有事都串联起来后,辛宜越发能明显地感到,郗和当时其实已为她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惋惜的是,那时她深深沉溺于对季桓的情意中,不能自拔。便也体会不了郗和话中意思。
辛宜匆匆进了沣鸣寺,径直往上回郗和所在的禅院而去。
炽热的阳光下,郗和带着纱帽,正细致地翻晒着院中的草药。
“郗先生!”辛宜一手抱着阿澈,一手轻掀幕篱,气喘吁吁地站在他对面道。
见是辛宜,郗和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待看见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当下有见几分判断。
“身子如何了?不久前才替你诊过脉,怎么这就又过来了?”
辛宜摇了摇头,面色慌乱地看向四周,仓促道:
“郗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郗和当即收了手头的事务,将辛宜领进了室内。
辛宜将女儿放下,一手捂上她的眼睛,一边不安地看向郗和,眼底闪着泪光。
“郗先生,他还是找过来了,怎么办?”
“眼下他竟然……他竟然……”辛宜垂眸,不堪地掀起一节领子,露出那骇人的红痕来。
“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
辛宜崩溃地同他诉说着昨夜发生的事。
“唉,莫哭了,你身子才有好转,一时恐经不住这么多纷扰……”郗和递了一方帕子与她,安慰道。
“玉绾,这并非你的过错。”郗和眸光复杂,看着面前这绝望的女子。
“季桓执念太深,近乎疯魔。他之所以会如此,还是因为他不愿直面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