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启艰难开口,“可遇见我,父皇只会说一句,‘启儿又懂事不少,好好听你母后的话。’随后便牵着大哥走开。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步步离我而去。”
“我年幼时宫人们都说,就算出自舒皇后腹中又如何,以父皇对大哥的宠爱,不到最后,储君之位说不准是谁的。”
牵着云镜纱的手,孟桓启长睫微颤,“霂儿,不怕你笑话,我曾经万分渴望父皇的目光能从大哥身上分一两眼给我,期待他看了我的课业,能不吝惜两句赞赏。我曾为了得到他的赞许闹出笑话,做了错事,谁知最后却一败涂地。”
“我不曾感受完整的父爱,也害怕自己做不好一个父亲。所以才会不与你商议,便做出此事。”
握着云镜纱的手收紧,孟桓启道:“你再给我半年,半年之后,咱们再商量着要一个孩子,可好?”
云镜纱微恍。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太后与孟桓启之间的异样。
年幼时被亲生母亲抛弃过,所以在她幡然醒悟后,才会那般冷淡?
她张了张唇,轻声问:“真的?”
孟桓启眸光微动,“是。”
这段时日她对他不冷不热,孟桓启也想过,她这么想要一个孩子,不如就给她吧。
可当晚他梦到了父皇和大哥。
梦到他们嬉笑玩闹,却在看到他时收敛了所有的笑意,客气地对他颔首。
仿佛有一瓢冷水兜头淋下。
寒意从皮肤表层钻进四肢百骸,渗入心脏。
告诉他,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他不过是个外人。
哪怕……他依然不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
醒来后,孟桓启独坐了一夜。
他想,依旧不能释怀往事的他,现在的确不适合做一个父亲。
再者,他是真的不想让她落入险境。
孟桓启垂睫,眼下落了两片阴影,瞧着颇有些落寞。
云镜纱咬唇。
半年。
也罢,十年都等了,半年而已,她等得起。
伸手抱住男人的腰,她闭了闭眼,“好。”
孟桓启回神,用力抱紧她,嗓音因她的主动微微颤抖,“霂儿,你原谅我了?”
云镜纱轻轻点头,“仅此一次。还有,那药你别吃了。”
万一吃了伤身,等他想要孩子时生不出来怎么办?
孟桓启皱眉,“可若不吃,怎么避孕?”
他是不会让她吃药的,若是半年不碰她……咬咬牙,也能忍。
云镜纱红了脸,揪着孟桓启胸前的衣料,声若蚊蝇,“除了避子药,还有别的法子避孕。”
“什么?”
云镜纱踮脚,红着脸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孟桓启微怔,“我去寻。”
没过两日,那东西便被找来了。
夜深人静,寝殿内只燃一盏烛灯。
帐子内灯光朦胧,不亮,视线却足够清晰。
抓着衣领的手被缓缓松开,长发从肌肤上轻轻扫过,带来些微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