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女子乌发拂肩,秀眉琼鼻,无一不美。
素手轻轻从眉尾往下,落在唇角。
她虽非出身大富之家,士族勋贵,但爹爹和外祖父都是读书人,厚着脸皮能说一句书香世家。
可家破人亡之后,她流落异乡。除了琴棋书画,医理毒药,还要学各种勾人手段。
虽无娼。妓之名,却做妓子之实。
唯一不同的是,她勾的,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也不知爹娘在天之灵,可会骂她不知廉耻。
或许会吧。
可就算爹娘骂她,她也得做。
素手下滑,落在小腹。
云镜纱缓缓垂眼。
她要一个皇子。
倘若太后病逝,陛下不幸罹难,她的孩子将是帝位唯一的人选。
她必须与陛下圆房,早些怀上皇嗣。
长睫抬起,云镜纱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一弯。
灯光映在她眼中,像是辉火,又像是泪光。
……
夜幕降临,琉璃宫灯燃着光,拉长墙上人影。
孟桓启正往玉华宫走。
他对今日之事很是平静,毕竟不管舒家做什么,他都不意外。
与其去想舒家,不如想她会送他什么生辰礼。
她胆子小,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宴席上的事吓到。
脚步越发匆忙,与此同时,另一道脚步声朝他靠近。
“陛下。”
孟桓启站定,“何事。”
听着陛下不耐的语气,来人背脊骨一麻,硬着头皮道:“属下有事禀报。”
顿了顿,他补充,“关于云婕妤的。”
孟桓启拧眉,“说。”
那人清了清嗓子,三两句说完便垂着头,不敢去看陛下的脸色。
夜色浓重,提着灯小跑追来的高德容气喘吁吁停下,见陛下僵立不动,疑惑不已,“陛下怎么停在这儿,不去玉华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