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乌发扑在粉绸上,景清幽捂住胸腔,心里是克制不住地怦怦。昔日在玄冥峰时,夜里蓝识辅导她诗文,好几个瞬间,景清幽都瞧见了她眉眼弯弯,笑眼含春的一幕。
若是她去照照镜子,此刻是不是也如蓝识那样?
所以那份情,于她而言,究竟是恨多,还是爱多呢?
夜幕星河,景清幽操起一把剑,来到庭院中,北风呼啸,寒意丛生。景清幽却满头大汗,她心情郁闷时,练剑便是一个宣泄的极佳方式。
蓝识看上的那无耻混蛋,竟然还敢回玄冥峰看她的墓。景清幽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辜负蓝识?”
他却只道人生多有无奈。
可,你的无奈凭什么要用一个人的人生去换?
他是有无奈,可是有妻有儿,苟活到了如今!而蓝识早已不知是否转世投胎了。
练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景清幽收剑,挽了个剑花回屋。
翌日,朝堂之上。
今日气氛不大对劲,圣上连着骂了好几个大臣,殿内其余朝臣皆是吊着颗心,大气不敢喘一个。
“黑衣人案朕听说已抓到了真凶,不知众爱卿打算如何处理啊?”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却是无一人敢回话。
昨儿个应祉赶着夜幕降临之前进了趟宫,向圣上禀告了黑衣人一案已抓获到了嫌疑人。
圣上当即发怒,说要立即斩了宋齐贤。
应祉连忙替宋将军留情,“还只是嫌疑人,无法确定就是真凶。且念在他是太子之师,故而微臣才决议先向圣上禀告。”
皇帝缓了缓气,“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应祉作揖道:“关押大牢不妥,毕竟太子脸面在。那便只有将宋将军囚禁宅院中,禁足。这样也算给了众人一个交代。”
圣上却摇了摇头,眼里意思分辨不明。“既然是嫌疑犯,又是朝中大臣,自得在朝堂上由众爱卿决定,应卿觉得如何?”
皇帝既已发话,应祉不得不从,“圣上英明。”
应祉昨夜一整夜里想不明白,为何圣上会将决议权留在朝堂上,今儿,终于知晓了。
昨夜应祉才将抓到嫌疑人的消息放出去,今儿一早,大臣们竟都知道了。
“众爱卿竟无一人有言要发?”
一旁的官员拦不住,太子忍不住开口了,“圣上,儿臣与宋将军相与五六年,他的为人儿臣最清楚,此事定不是宋将军做的!”
皇帝沉了口气,闭眼道:“太子近日功课尤为敷衍,罚东宫禁足三日。严加看管,朕不松嘴,不得放出。”
应祉凝眉,心里的预感愈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