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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什么?”
“因为……”
李桃花沉了沉气,破罐子破摔道:“因为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夫。”
“什么?”兴儿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你还有未婚夫?”
李桃花故作惺忪平常,表情从容地道:“未婚夫又怎么了,我还说我祖上是个大户人家呢,你信吗?反正就是我爷爷还在世时,曾经在外救过一个被追杀的官员,那人为了报答我爷爷的救命之恩,便提出结为亲家,我爷爷见他家业不小又是当官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不过后来我爷爷死了,那户人家又远在京城,逐渐便没人记得那桩亲事了而已。”
兴儿听着听着,眼神逐渐发直,说不出话来。
李桃花打量着他的神色,“多大点事,这就把你吓呆住了?”
后知后觉,她感觉到兴儿的目光不是对着自己,不由得便循着视线转头,一眼便撞上双清澈哀伤的眼睛。
许文壶定定站在她身后,已不知站了多久。
日光下,李桃花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许文壶的脸色,就是很白,很吓人,分明一动没动,可却给人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脸上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桃花,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许文壶问,声音干涩无力。
李桃花心跳变得极快,分明没干什么心虚的事情,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故意掏出脖子上的玉牌,伸向许文壶,“这个是当年那个官员留下的订亲信物,你自己看吧。”
许文壶低头看了一眼,看到枚通体通透的墨绿玉牌,上面刻着个“崔”字。
“清河崔氏乃为名门望族,族中子弟皆为人中龙凤,是个不错的归宿。”许文壶抬起头,却不看她,极力提起声音中的兴致,“恭喜桃花。”
李桃花更沮丧了,心里说不出来的堵,将牌子重新收起来,闷闷地道:“什么明门暗门的,我不在乎那些,反正我只要你们知道,我去京城是为找人的,不是为了……”
她咬紧唇将话打住,大步绕开许文壶,头也不回走了。
许文壶看着她的背影,不动如山的身体终于有了丝松动,连步伐都跟着摇晃,仿佛即将晕厥。
兴儿大惊失色,“公子你怎么了?你要不也过来喝口鸡汤补补吧!”
*
夜晚,月上西楼,袅袅月色笼罩千家万户,犬吠零星,人影稀疏。
房中酒香四溢,许文壶一盏接着一盏,双颊红透都不停下,迷离的双目紧盯盏中清冽的酒谁,喃喃自语道:“未婚夫,未婚夫……”
他自嘲一笑,笑里充满苦涩,仰面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他拎起酒壶,却再倒不出一滴出来。
“兴儿。”许文壶醉醺醺道,“酒没有了,去打酒来。”
兴儿上前,看着他的样子担忧道:“公子素日不是最不喜饮酒吗,喝了又难受烧心,喝它干嘛啊。”
许文壶咬字温吞粘软,缓慢地说:“可是不喝,我会更难受。”
兴儿:“您在难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