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爬上马车,听云鹤泠泠的声音对着刘韬道谢,“多谢。”
刘韬回了个礼。云家的官人,他自是得行方便的。
进了门后有一段闹市,见着马车自发避让起来。
过来闹市便沿路一片寂静,再行了一段路,便到了大道,两辆马车就此分行。
大道之上,还有不计其数的马车正来往中,往的是宜秋门去,往宫里上常朝衙门当值,来的又是因何?云鹤不得其解。
又行了一段,前方拥堵,马车无法行驶,有相熟的认出了这是云府的马车,便想着上来打打招呼,云飞请示云鹤后下马车对着周围的官人们道:“我家官人病了,不宜与诸位官人面见,还请官人们谅解。”
见着云飞有些面生,才反应过来这马车中是一直在皇帝身边的云鹤,也是难得能在路上堵着人,但人病了,总不能为了交际给自己过些病气吧。
端午之后的常朝本该提到卯时进行,但皇帝体恤百官,这次依旧是辰时进行,只下次,改成卯时。
那便是常朝没有推迟,已经下朝了?可为何还有官员的马车正往宫中去。
如此反常行径,云鹤第一反应便定是出事了,事还出得不小。
他本在病中,昨日已托四哥往翰林学士院去向蔡翰林告假,但今日已回到东京,想弄清发生了何事,他还是去看看吧。
正巧,一辆马车正擦边驶过,云飞伸手去拦了,是王家的马车,对面将帘子掀起来,云鹤露面,朝着打帘的人点头,他算是小辈,拱了拱手,“世兄。”王涣一副劳累模样,“七郎?怎么在这,没去学士院当值?”
云鹤见他模样,疑惑:“昨日休沐,又在病中,不曾踏进学士院一步。世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王涣露出’你竟不知‘的模样,道:“大伯父可曾给你写信?”提起家父,云鹤意识道,莫不是西边战况出了问题。
云鹤轻轻摇头,总不能说因为昨日不在府上所以不知有无书信寄到,王涣以为云家大伯父的书信来得慢些,道:“急脚递是昨儿夜里到的,说,西线的军情危急,前军战败,西线被围困,粮草不足。”
“我父亲?”
“不是大伯父的问题,大伯父正沉疴难起。”
云鹤脸色惊变——父亲正病重,难怪近月余未收到父亲寄来的家书。
“家父病中,那是谁领的本战?”
“主将是鄜延路都监折木,已被俘虏,急递中说是轻敌冒进,”王涣叹了口气,望向西边,许是举着帘子有些累了,他换了手,“你可知我家那不懂事的二郎也在那边?外翁昨夜便和其他枢臣去了政事堂,后又去了枢密院,彻夜未归。”
他两的车占了大道,云鹤率先下了车,让阿清将车移开,陡然一受风,他又咳嗽起来,牵动着五脏六腑一般翻江倒海,引得王涣扶着他往街边檐下去,这个时辰,商家正陆陆续续开门,见着这两马车挡在门口想着让移开,但见着是官人家的,又默默缩了回去。王涣轻轻帮云鹤顺气,指挥着自家的车往空巷子那边挪,阿清跟着将车移过去。
王涣拉着云鹤慢慢往小巷口移去,云鹤止住了咳,王涣劝道:“七郎还是告个假,想来蔡翰林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