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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闻其详。”
“去岁老相公已卧病在床,朝中权柄尽数在萧相手中,此事出自谁手还不明显吗?”
周珮“嗯”了一声,苏以言从包袱里拿出一根银色小钗,去挑了挑灯芯,灰白蜡烛正残泪余晖。
没等到周珮的回答,苏以言疑惑:“你不惊?”
周珮挑了挑眉,“有什么可惊的?”
“你家乡,因为雪灾死了多少人……”
周珮再一次“嗯”了一声。
“妹妹还没回答我,我帮着你倒蔡,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于我来说,都是百害无一利之事。妹妹也不肯嫁我,我也不是那般强盗之徒,不能使妹妹迫嫁于我,我又能得到什么呢?不合算。”
苏以言道:“孔孟之道,恐怕没有贪墨腐化一词。天下读书人都应不齿这种行径,以百家之姓养一人之贪欲,不是正理。”
“所以?”
苏以言惊讶有余。
她先前只以为周珮出身与云鹤悬殊,为追求权利,走了唾手而得的捷径,不能说他不择手段,就如同父亲所说,人到一种穷途末路境地,无论是个什么他也会抓住,苏以言能理解他,见着他为桐庐灾民做事时,只以为他是所修之道不同罢了,为民之心还是一样的。
如今看来,不仅家世与云鹤天壤,就连人品,云鹤可不曾问她要“报酬”。
如此。
苏以言那紧蹙的眉松开一些,“为万世青史之名。”
“都是虚的。”周珮站起身来,往她面前一站,弯下腰,凑到她耳边。
苏以言双手后撤,撑着身子往后仰,“那周郎君便请吧。”
周珮“呵呵”一笑道,“妹妹可想去寻云翰林相助?他现今乃茵席之臣,如今倒蔡可不是明智之举,若他心中念着自己的前程,便不可能相助于你。”
第166章
云鹤一行人紧赶慢赶在卯时三刻左右到了开封顺天门,正准备用腰牌进城门,城门外围了不少百姓,想是周边要进东京做生意的,云鹤赶时间,云飞欲下马车与门吏交涉时却见到一身青色制服之人,那人于昏暗灯火之间认出云飞,他抬手让下属站在原地,自己走上前来,道:“车里可是云家七官人?”
云飞点头,刘韬挥手,对着后面的小吏道:“往后稍稍,清出一条路来,让官人先过。
官人慢走,不用登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