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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云今珴话语落下的那一瞬间,从苏以言的耳垂开始,至脸颊,红得如同滴血,“三姐姐你,我还想多留在外祖母身边两年呢。”
云今珴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说,“我见过的郎君也很少,前不久见过一个——就是七哥哥的至交,王家二小郎君,其余的的便是我二位哥哥的好友,但他们都及冠许久,已成了亲了。六哥哥的那群狐朋定是不行。”
苏以言羞红了脸,“三姐姐你口无遮拦,胆大妄为。”
她突发奇想一般,声音变大道,“表妹,你若是想留在祖母身边上,不若嫁到我们家来吧,四哥哥已及冠不久,但尚未定亲,不过七哥哥还得再有几年才及冠,倒是配你正合适。”
苏以言闻言脖颈之处都染上了红,“三姐姐你休得胡说,四哥哥与七哥哥均是人品贵重,如何使得?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是我们两个小娘子就能决定的。”
云今珴见她脱口而出的话并无拒绝之意,将自己定亲的喜悦转移到了苏以言这里,愈发热心,拉起苏以言的手,直白说,“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去给祖母说说,祖母那么疼你,况且,依我看来大伯母也很喜欢你,三叔母就算了,我不喜欢她。”
苏以言又摇了摇头,见云今珴头上那支与其他首饰格格不入的金簪,试图转移话题,“三姐姐,那黄郎君你可曾相看过了?”
云今珴话题被她转移,也丝毫未在意地跟着她走,“见过了,就在前日中午,”她将头上金簪取下,递给苏以言,示意她接过,“这便是他插于我头上那支金簪。”
苏以言刚接过,便又听她道,“若是阿南你真成了我嫂嫂,那该多好。”
第50章
苏以言去贺云鹤高中的那日,顺走了云鹤房里的部分古籍。
她刚行至院门外,见云介有些落寞的背景,心中冒出一些细小情绪,便是出言甜甜唤道,“四哥哥。”
云介回过头,见是许家表妹,眼里丝毫未有惊讶,对着她行了礼,“表妹。”
苏以言从袖子里抽出一个青色鱼团纹样绣并蒂莲的荷包递给他,有些不好意思,按长幼秩序本应该先去祝贺云介的,她脸稍稍红了起来,解释道,“本是顺路过来贺过七哥哥再去四哥哥你院子里的,没成想,在这里见着了你。妹妹恭喜四哥哥高中。”
苏以言绣技精湛,将那只并蒂绣得栩栩如生。
在苏府之时,苏母在嫁给苏父之前,凭绣技闻名一洲,她解囊相授,苏以言不仅在刺绣上也是有些天资,而且也下了十分功夫。
云介接过,他同父所生姊妹云二小娘子虽说已用心选了一名贵墨宝来祝贺于他,但比不上这手作的情分,他眼里浮现出感动神色,双手接过,不打算收入囊中,竟打算系在腰间,“多谢表妹,表妹受累。”
苏以言摆摆手,浅浅笑说,“四哥哥不必客气。”
他忙着与苏以言道谢,粗粗系得不够妥帖,云胜想上来帮他,但他阻止了,待系好后才重复道,“多谢表妹。”
苏以言见他如此郑重再一次道谢,只好走上前去,示意他进形云院去,转移话题道,“四哥哥,不知殿试可否夺魁?”
云介摇摇头,只轻轻一笑,眼神飘向屋檐之上立着的温和舒缓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倘若今年科考能贤稍少些,一甲或是囊中之物。”
苏以言忽然想起了那份独属于云鹤的傲气,缥缈回旋于心间,她霎时觉得,即使云介这话未有云鹤那份独特气场,但这是专属于云家儿郎的傲气。
苏以言见云介如此,本想向他打听朝堂之事,正欲开口,听见一阵咳声,转过头去就见以云鹤为首的一群人正从形云院门里走出。
云鹤走出门只见着苏以言那副仰着头与自己哥哥相谈甚欢的模样,像是春日的桃花一般红润的脸颊上挂满了笑意,眼睛弯如月牙,自己哥哥低下头正轻声细语着,他霎时情绪有些激动,咳了起来。
咳疾犯了,他想。
云飞立马从后面追上来,把药掏出来给他。
姜氏也从后面走上来,眼里装满了担忧之色,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见他吞下药后,才问道,“我儿,可是风寒未愈?”
云鹤摇摇头,目光转移到已经小跑着到他身前的苏以言身上,她今日穿了妃色小袄,下着银红绣嫣红小梅样褶裙,头上梳双螺髻,两支小珠钗立在双螺髻之上方,下方戴了一颗大珠钗,除却珠钗之外只剩下两条胭脂色丝带飘于发间,随着风,一点一点敲在云鹤心间。
云鹤将目光移下去,见人给他行礼,他也抬起手,“兄长,表妹。”
苏以言先是给姜氏行了礼,又给云鹤行了礼。
姜氏见着她可是亲热,把她拉在自己身边上,见云介也在向她行礼,忙招呼他也到自己身边上来,见他衣衫有些褶皱,想着三房娘子那性子也不可能在他院子里安排两个贴心的丫头,伸出手将他衣服上的褶子理平,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忙问,“介儿,可给你父亲寄了家书报喜?大伯母本应亲自送礼去你院子里的,但想着和七郎一起去寻你,向你道喜,没成想到,你这孩子竟自己先来形云院了。”
云介点点头,他自幼失母,见姜氏如此关心他,眼神里露出些许脆弱来,敛下眉目才说,“谢大伯母关怀和贺礼,家书已寄出了,想来父亲收到会高兴的。”
姜氏眼里也流露出心疼来,她虽然常年卧于病榻,但身为妯娌,三房陈氏做的事多少有些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