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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季樊,怎任了两年吏侍还如此沉不住气?”
老相公说完这句,闭了闭眼,紧接着放下竹筷,站起身来道,“可知是非曲直自有天论,公溪已在府上修养多日,你二人待会可去探望于他。”
陈茂见老师放下筷子,也放下了,站起来将老相公扶住,听他之话,脸上尚余震惊之色,“在贡院这短短两月里,公溪就已昭雪?可是其固兄?”
老相公摇摇头,缓慢行着,消着食,“天意。”
霍友眉头忽地皱紧,问,“老师,还有一件事,学生回府更衣时,听息子说最近一段时日不仅出了灾民一事,甚至春闱前一段时日,又出了一桩奇案。怎会出了灾民之事,其固兄还因此事被降了值,不知其固兄如何?”
老相公又摇头,“日前,官家因此事将萧党之人调了上去压了他一头,他这几日虽消沉,但尚在衙门未归家,若是得空,听闻你二人来便是来了,只是风云难测。”
陈茂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老师,该不会你致仕便是为姻亲谢家与公溪二事。”
“意合怎样认为?”老相公未等自己学生回答,便自顾自地摇摇头哈哈大笑两声,“老夫只不过老骨头一把,若能终其天年便是再好不过了。”
云福在外敲门,声音低小,“相公,夏卿派人递了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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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厮从湿滑的石子路上跑过,差些撞到一旁正在掌灯的小厮,“丁四,你跑那么快,又是有了什么好事情?”
另一个小厮就着石灯笼正在点烛,揶揄叹道,“门房当值就是好,不知道捞多少油水。”
丁四高昂的声音传来,“四郎君和七郎君高中了!报喜报的说殿试时间定在三月初十。”
报喜事是有赏的。
当朝,殿试只分名次。
小厮点了烛,只露出艳羡的表情来,听另一个小厮高声呼道,“郎君们高中了,高中了。”
他领会到了旁小厮的用意,也忙高声喊起来。
府上开始热闹起来,这闹腾劲直冲进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她刚醒来,准备唤人,便听见外面热热闹闹的,如月正好推开门,后面两个丫头一个端起盆,一个手持帕,待两个丫头速速进屋之后,忙将门关上,屋内暖和不少。
如月踏进门内才见老夫人已是起身,忙走过去服侍老夫人穿衣,脸上布满喜色。
老夫人面露疑惑,但听见热闹之声,也带着欣喜心情问出,“如月,外面是出了何事如此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