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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的目光扫过那摞白皮书:“筑墙派和迁徙派又要斗起来了,她在思考——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傻逼!”梅的咒骂直抒胸臆,“她在思考怎么保下外城!”
这是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但萨摩不是傻子,当一件事有了起因和结果,便足以推断出经过。
基地的资源分配矛盾日益尖锐,首长拉齐内外两城的供给标准(例如统一供电时间),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但这只是在拖延问题,却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人口在某些时期是红利,在某些时期是黑利。
不幸的是,如今的基地,已经进入人口黑利期。
再一次,在梅的注视下,萨摩举起枪。
善良是人类最美好的品德,无法将枪口对准同胞,不是萨摩的罪。
但这个基地生着怪病,能够吞噬一切明亮的东西。
砰!
梅安静地盯着墙上的人形靶纸——眉心处,一个漆黑的弹孔徐徐冒着白烟。
不等梅刁难发问,萨摩放下枪的同时轻声解释:“有的人,心脏长在右边。”
所以他射击大脑。
所以他一击毙命。
梅没有说话,因为他很不想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萨摩不是狗。
他是一头狼。
……
首长坐在会议桌上首处,十六岁的单无绮低眉顺目,如同一只没有存在感的花瓶,温顺而沉默地站在首长身后。
这里没有她说话的地方,即使她是首长副官。
首长的身边看似满是拥趸,实则一团污秽。
贵族是群墙头草。他们空占着因先利条件和漫长时间积攒的社会财富,让流动的货币变成了腐臭的死水,为了手中的面包能涂满黄油,他们屡屡随风而倒。
平民是群黑羊。他们争得头破血流,从基层乃至底层爬到如今的高位,早已舍弃了宝贵的美德,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心窍,与渴血的肝肠。
而个别人,他们既不属于贵族,也不属于平民。
隐晦而露骨的余光频频扫过单无绮,单无绮盯着鞋尖,第一次失去了所有伶牙俐齿。
——我能做什么?
——我该做什么?
单无绮安静地思考,把脑子里的想法描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写作文的学生无从下笔,笔尖反复描过同一个逗号。
“诸位,肃静。”首长终于开口,“请听我一言。”
哄闹的会议桌安静了。
一双双或浑浊,或精明的眼珠牢牢盯着上首处的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