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穿过破烂的门扉,直接吹进屋内,聂莹莹忍不住打着哆嗦。他伸手抚摸她苍白的脸颊,然后一把抱起她走到火堆旁坐下。他告诉自己,她是他们的护身符,所以他不能让她有半点损伤。只要有她在,聂雄天就不敢造次。他搂着她冰冷的身躯,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你这个贼!别碰我!”聂莹莹虚弱的伸出右手,挡掉他正要披到她身上的衣服。“我叫沈均仇,你记清楚。”他从来不在乎别人喊他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她口中的贼字,在他听来特别刺耳。“沈均仇,我瞧不起你。”她定定的看着他,小声但是坚定的说。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心中却因她的话而讶异不已,她难道不怕他在一怒之下杀了她吗?“你口口声声要杀我爹报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造就了多少人的不幸?我的、喜儿的、还有其他无辜的人,他们的亲人不痛苦吗?你这个满手血腥的恶鬼,又有什么资格要杀我爹报仇?若苍天有眼,你早该下地狱去!”聂莹莹用尽最后一分气力,清晰的表达心中的愤恨,即使他会一掌劈死她,她也不在乎。反正在他夺去她的清白后,她就是过着行尸走向的般的日子,生存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沈均仇丝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我已经在地狱里了。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他人死活与我何干?其他人想报仇尽管来,只要聂雄天死,我不计任何代价。”“你……”好一会儿,她就只是怒视着他。要不是她实在使不出半点气力,她会很乐意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否是黑的?他怎能毫无人性到这种地步!沈均仇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靠墙坐下,闭上眼睛休息。聂莹莹看他似乎逐渐陷人熟睡,心中浮起逃走的念头。但她已然僵硬的四肢丝毫不听使唤,她忍不住懊恼的发出一句咒骂。她心想,如果不能逃跑,至少也不要坐在他的身边。她努力移动身躯,与他隔了一小段距离。夜已深沉,最后她终于在极度困乏之下沉睡过去。第二天,天不过蒙蒙亮,沈均仇和小七便已整装准备出发。经过一夜的休息,肴风显得有精神许多,他踏出小屋,走到沈均仇的旁边。“你怎么不再躺一会儿?等我们弄好我再叫你。”沈均仇不禁皱眉,肴风的伤势不轻,应该多休息才是。“我已经好多了。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能离开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什么痛都消失了。”肴风拍拍胸捕表示他的伤不碍事。“是吗?那太好了!我刚在附近的镇上多弄来一匹马,如果你能单独骑,我们的速度就能快许多。”“我一定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沈均仇,我又欠你一次了。”“你是因为我而受伤被捉,这是我欠你的,你别放在心上,反倒是我该向你道歉,我若是能听你的话不这么莽撞,我们也不至于牺牲惨重。”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掠过沈均仇的脸庞,毕竟他与那些人相处多年,一同出生人死过。“其他人都死了是吗?”肴风心中虽然有了答案,但他还是要问。沈均仇不发一语的点点头,印证了他的想法。“马康也死了吗?”这个叛徒若是活着,老天就太没眼了。“马康这个叛徒被聂雄天杀了!算他好运,要是他没死,我会亲自请他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沈均仇忿然说道。他的话中有着不容错认的阴狠,肴风知道他绝对说到做到。马康是该感谢聂雄天的那一刀。“对了,你要拿聂姑娘怎么办?难道要将她带到东北去?”肴风还是认为聂莹莹是这场战争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他从一开始便不赞同沈均仇拿她做报仇的工具,更不希望他继续错下去。“她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处理。时间紧迫,我们该走了。”不知为什么,只要有关聂莹莹的事,沈均仇总是显得特别不耐烦。“小七,去把她带过来,我们该走了。”小七闻言立刻跑进屋内,但是没多久又跑了出来。“大当家,她……她……”他有些困难的吞一口口水。“有什么事慢慢说。”沈均仇沉声道。小七向来怕他,即使他们共同经历过危难,在小七心目中,他仍旧是那个冷漠残酷的大当家。“她好像病了。我叫她好多声,她都没醒。”沈均仇不悦的皱起眉头,一声不响的进破屋。他可不希望在尚未脱离危险的此刻,聂莹莹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