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哑——”一声,紧闭一天的房门终于打开。
顾之洲和傅子邱并肩走了出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淮遇有些发慌,冻僵的手掌脱了力,暖炉从身上掉下去,“朗朗当当”地在薄薄的一层雪面上滚远了,留下一串痕迹。
他想喊人推自己过去,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想来是太紧张,淮遇清了清嗓子:“陛下,怎么样了?”
顾之洲有点脚软,强撑着走过去,说了句让淮遇放心的话:“没事了,你进去看看他吧。”
蓦地,淮遇的肩膀重重的沉了下去。
他靠在四轮车背上,合着眼,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这口气似乎将他整个人抽干了,淮遇肉眼可见的羸弱下去,药童上来询问,担心他的状况,淮遇无力的摆摆手。
“二位,多谢了。”
顾之洲点点头,绕过淮遇的位置打算离开。
淮遇道:“陛下且慢。”
顾之洲停住:“怎么了?”
“我和你们一同去九重天。”淮遇揉了把脸:“把我送去戒律司吧。”
顾之洲面露诧异,眼睛不由自主的先看一眼淮初的房门,问道:“你……不去看看淮初吗?”
淮遇把披在身上的狐裘穿好了,仔细的系上风绳:“不看了,陛下说没事,自然不会有问题。”
“可是……”
顾之洲还想说什么,身旁的傅子邱倏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轻之又轻的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多看一眼少看一眼也没什么区别。淮遇大概早想到今日,亦猜到淮初的心魔因何而生。这段从开始就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的确没有什么再继续的必要了。
从这里出去,淮遇肩负了一生的责任可以彻底放下。
淮初能够平安长大,长命百岁。
他也该去接受应有的惩罚。
还的清的,还不清的,隐晦的,朦胧的,本不该存在的,就当随着这场冬季风雪,都飘远吧。
从戒律司出来,顾之洲就挺不住了,倦的直往下栽。
傅子邱眼疾手快的抱起他,满面担忧:“你方才不该逞强,万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