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剑嘟哝道:“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节骨眼上来。”吱呀一声,开了门,见到任水二人,甚是面生,问朱千剑道:“就是他们传口谕?”朱千剑还未回答,任是非道:“淮南王刘安老乌龟的祖宗的曾祖父,叫老子擒下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牲。”右手一颤,手挥五弦拂出,径拂宋一剑胸前十五处穴道。
任是非说话古怪,既叫淮南王刘安,又叫他老乌龟,还有什么祖宗的曾祖父,宋一剑甚是奇怪,心想这是谁下令来捉我?一笔账还未算完,任是非已拂到。宋一剑吃了一惊,飘身急退,险得不能再险,避了开去。避得虽是惊险,身法极是巧妙,犹如在水面滑行一般。水成海喝采,道:“好。”
任是非一拂不中,轻咦一声,琴鸣瑟和出手,化拂为掌,连拍十五掌,直拍宋一剑前胸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一十五处穴道。在任是非想来,宋一剑和朱千剑他们差不多,还不是脓包一个,一交上手,大谬不然,他武功远在朱千剑等人之上,几不下于左吴。任是非攻势如潮,宋一剑犹如风浪中的一叶扁舟,虽是惊险万状,终是不颠覆。
任是非占得先机,自是不会放弃,声乐四方,敬聆佳音,曲终人散相继出手。宋一剑武功确有独到之处,凭着小巧功夫,尽数闪了开去。任是非运起天机指力,一缕缕指风,不停向宋一剑点去。
宋一剑被任是非占了先机,本就左支右绌,任是非用出天机指力,更是险象环生,一个闪避不及,左肩中了一指,鲜血长流。
任是非一指得手,十指连弹,天机指力不断向宋一剑飞去。宋一剑被迫得不住后退,竟是来不及拔出腰间佩剑。他也真够硬气,牙一咬,拼着被任是非点中两指,右手一探,拔出佩剑,长剑出鞘,寒气森森,确是一把好剑。宋一剑拔剑身形稍迟,任是非有此良机,不会放过,十指齐出,径点他胸前穴道,点中了宋一剑章门穴,动弹不得,手一松,长剑向地上掉去。任是非凌空再点了他三处穴道,飞身而上,在长剑坠地,将及未及的刹那,把长剑抄在手里。一瞧之下,剑柄上刻有巨阙二字,知是上古名剑,心中大喜,左手一伸,抓断宋一剑腰带,取下剑鞘,归剑入鞘,老实不客气,向腰间一挂。
水成海道:“恭喜兄弟,得此名剑。”任是非道:“多谢水大哥。这把剑在这小子手上,不知杀过多少志士豪杰,兄弟给他收了,自是应该。”宋一剑武艺高强,办事干练,甚得刘安欢喜,才把珍藏多年的巨阙剑赏给他护身,未想到今日给任是非毫不费力地得去了。
任是非向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向少女瞄了一眼,甚是娇美,比阿娇虽不足,跟薛琳不相上下,心道:“好美的娘们,难怪这小子会动心。”中指一弹,解开她的穴道。
任是非问中年男子道:“你就是张员外?”中年男子道:“小人姓张,贱名德福。员外不敢当。少侠相救之德,小人这厢有礼。”向任是非施礼。任是非心道:“得祸还差不多,得福?”道:“先别谢,还不知是救你,还是杀你。”向正中椅中一坐,驾起二郎腿,摇摇,对水成海道:“水大哥,坐这儿,我们慢慢审问这几个人。要是居心不良,宰了就是。”水成海在他身边椅子坐了,道:“但凭兄弟作主。”
任是非道:“张员外,你可真有钱。”张员外不知他话中之义,只得作揖,道:“小人是有几贯家财,少侠要是瞧得上的话,尽管拿去。”
任是非道:“他妈的,你以为老子是打家劫舍的强盗,稀罕你这几个臭钱?老子告诉你老小子,你的家财,还没有老子爹爹一半多,就在这儿臭美。”任是非出身富家,比张员外有钱。张德福道:“是,是。”
任是非道:“是,是什么?是说你有钱,还是老子吹牛?”张德福道:“自然是少侠家有钱,小人不如。”任是非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去过,在这儿胡说八道。”张员外一愣,心道:“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不知如何回答。
少女听任是非说话毫不着边际,甚是奇特,道:“少侠,你就不用为难爹爹。”任是非道:“为难?什么是为难?老子为难他吗?”
张德福道:“这是小女玉兰,快来谢过少侠相救之德。”玉兰向任是非盈盈一福,道:“小女子谢少侠相救之德。”任是非手一摇,道:“哎呀……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光谢老子不行,还有这位水大哥,你怎么不谢?”
玉兰向水成海望了一眼,脸一红,福了一福,甚是羞涩,道:“谢英雄。”低头弄衣裾,满是女儿含羞态。水成海向她望了一眼,竟是痴了,愣了愣,道:“不……不用谢。”竟连脖子也红了。
任是非瞧在眼里,暗道:“他妈的,不会是一见钟情?要真如此,这种顺水人情,老子倒乐意做。”道:“张员外,这小子怎么找上你的?”
张德福道:“小人不知,昨日晚间,这位宋爷和这位朱爷五位来到敝庄,说是受淮南王之命,要小人捐出家财,要是不从的话,就要杀光小的全家。小的为了家人,只好同意。”
任是非道:“你倒挺大方,不仅捐出家财,连三姨奶奶也捐了出来,了不起,了不起。”大拇指一竖,满脸赞佩。张德福道:“少侠有所不知,小的这三姨奶奶,本就出自青楼,有点那……那个。”
任是非双手一拍,道:“好得很,好得很。老子正想开一家窖子,就是找不到娘们,老子,你三姨奶奶就算一个。”张德福道:“少侠说笑了。”
玉兰了水成海一眼,欲言又止。任是非问她道:“你有啥话要说?”心道:“要不要你也算一个?”
玉兰脸一红,望了水成海一眼,道:“少侠,小女子没话要说。”任是非还想要和她东拉西扯,水成海道:“兄弟,我们还是先问问宋一剑。”玉兰满脸喜色,了水成海一眼,满脸绯红,低下了头。水成海了她一眼,也是脸红得象熟透了的苹果。
玉兰很是漂亮,任是非故意东拉西扯,引她注意,水成海如此说,甚是不高兴,暗骂道:“他妈的,才见面多久,就眉目传情了。”道:“好呀,就有劳水大哥了。”
水成海心道:“我受夫人之命而来,于事情始末皆不知,如何能问?”道:“还是有劳兄弟。”
任是非道:“这种人,老子懒得问。”向玉兰一指,道:“你来问。”玉兰道:“少侠说笑了,小女子怎问得?”任是非向张德福一指,道:“你来问。”张德福道:“小人干不来。”
任是非骂道:“他妈的,这么简单,还干不来?”向朱千剑一招手,道:“猪头剑,你来问。”朱千剑一愕,道:“我?不成,不成。”任是非道:“什么成不成,老子决定了,就你来问。”掏出一颗药丸,道:“这是穿肠万泄散的解药,你要是问得好,老子就给了你。要是不问,就让你泄够一万天。其实呢,一万天也不多,很快就过去了。水大哥,一万天是多少年?”
水成海道:“一万天就是三十来年。”任是非道:“是呀,才三十年。人生有很多个三十年,不用急。”收起药丸,道:“还是老子来。”朱千剑道:“少侠……”任是非道:“啥?老子可没奶给你吃。”朱千剑道:“小的愿问。”
任是非道:“你何不早说。好吧,你就问问,可得问好点。”朱千剑应道:“是,小人一定问好点。”任是非道:“对喽,这才乖。”
朱千剑道:“师兄,小弟迫不得已,请你原谅小弟。”宋一剑双眼一瞪,喝道:“你敢?”朱千剑吓得一哆嗦,连退两步。
任是非骂道:“什么敢不敢的,他不敢,老子敢。”也不见他作势,人已到了宋一剑身前,二郎腿姿势不变,左右开弓,劈哩啪啦,就是一通耳光打将过去,直打得宋一剑双颊红肿,嘴里出血,也不知掉了多少颗牙齿。
宋一剑倒也硬气,一声不吭,一口血水,向任是非吐去。任是非姿势不变,后移五尺,避了开去,坐回椅中。水成海赞道:“好俊的浮光掠影身法。”
任是非得意一笑,就要叫朱千剑去问,心念一动,道:“猪头剑,还有三个草包呢?”朱千剑道:“定是给宋师兄派去办事去了。”任是非和水成海吃了一惊,任是非道:“姊姊。”水成海道:“夫人。”二人同时想到三人可能不利于阿娇。阿娇虽有张百寿,李成云,李如风,公孙山和风天南保护,二人仍是不放心,任是非左手抓住宋一剑,右手点了朱千剑穴道,就要提起来。水成海道:“兄弟,这个给我。”任是非道:“好。”把朱千剑扔给他。
二人各提一人,飞身而出,直向客店奔去。张德福父女不明所以,想挽留二人,二人已去得远了。
二人心急阿娇安危,奔得甚急。任是非心想公孙山武艺有限,水成海也强不到哪里去,只使出七成功力,水成海竟和他肩并肩,赞道:“水大哥,好功夫。”水成海道:“少侠见笑了。”二人急行间说话,一如平时,这份修为确实难得,相对一笑,加快脚步。任是非脚上加劲,使出十成内力,水成海落下了一丈多距离,奔回客店,水成海已在后面十多丈。
任是非奔回客店一,阿娇五人还在,松了口气,心道:“老子多操心了,水大哥了得,其他几人自是不差。”把宋一剑向地上一摔,道:“姊姊,没坏人来?”阿娇道:“没有。”水成也进来了,向阿娇请安。
任是非道:“水大哥,三只乌龟不知到哪里去了,问问这两只乌龟就知道了。”水成海道:“好。”解开朱千剑的穴道,问道:“还有三人去哪儿了?”朱千剑道:“这要问宋师兄,小的委实不知。”
任是非问宋一剑道:“快说,三人去哪里了?”宋一剑冷笑一声,道:“有本事自己去找。”任是非骂道:“你他妈的,还嘴硬,老子就不信你不说。”手一伸,点了宋一剑五处穴道,这是分筋错骨手。分筋错骨手甚是歹毒,任是非心恨宋一剑嘴硬和他作对,没了威风,才用了出来。